最后,尽数自杀。
田舍附属汝阳郡士族,突然被太子侵占,因觉屈辱,所以命部曲在四周击打那些豪奴,从而滋生暴乱。
天下士族利益又以利益而纵横。
士族所养的部曲也皆能直接作战,倘若治理不好,必然会成为叛乱,虽然能以兵卒镇压,但东宫将即位,需为未来谋算。
“家主。”
男子看向门口:“说。”
童官尺将刚从部曲手中拿来的尺牍放至案上,而后迅速退步低头:“陛下崩逝前曾召见谢仆射,随后谢仆射也在同日长逝。”
林业绥默了半刻,眼帘掀起,一双黑眸似终日不见太阳的幽谷,他望向外面随风而扬的非衣,心绪也跟着涌动。
至此,她的父母皆已不在。
敛好情绪后,他问:“国都如何?”
童官摇头:“天子崩逝以后,进出国很艰难。”
国丧牵动天下时势,建邺又为一国之都,此时最易有暴乱。
林业绥未曾多虑,低头看着从国都而来的尺牍,出声询诘:“太子有何消息。”
同时,童官已应答:“天子大病之际,突厥趁势攻击西北,征虏将军因此丢了一座城池,天子命太子躬身前往隋郡监军。”
而尺牍之上所言也是此事。
是在国都的女子命部曲送来的。
童官以为男子会震怒,但不仅未动怒,反而沉默的让人战栗。
直至案上用以驱寒的热汤不再散出雾气。
林业绥咳嗽两声,他右手端起漆碗,从容地一口饮尽,随即拿佩巾擦拭手上所溅到的汤药,而士族的清贵也在不经意间露于形,恍若昔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霸主。
他冷声笑着质问:“天子?哪个天子?”
已然大限的天子怎会在此时命储君离开国都?何况天子往昔对林卫隺的恩惠,所要求的就是命他护东宫安稳即位。
童官还未应答。
驿丞突然疾步而来,身后还跟随着满脸污泥的少年郎,襦袍虽然已被荆棘划破,但已然能窥见他气质非常人。
“林令公。”
见到男子,少年郎被荆棘所伤的手背互握,血迹也融为一体。
他将双手举到与双眼平行,往前轻推一揖,又自报姓名家世,最后不徐不疾的自陈:“我乃东宫的太子舍人魏集,五日前国都收到西北文书,征虏将军言明战役危殆,于是太子接到陛下诏令,令其迅速去隋郡以监军。”
“只是陛下病笃,储君如何能动,太子深知其理,且还记得林令公的离别之言,故太子始终在想办法见陛下,欲寻另外之法来解决突厥一战,但陛下不愿见,并数次遣人催促,太子尽力延至翌日,然国都已然出现太子不听诏令是见陛下弥留,又因陛下有废立之心,所以意图谋反逼宫,最后在无奈之下,太子只好离开国都,在离开之前,命我来与汝阳郡,与林令公以谋将来。”
林业绥认识这位魏三郎,昔年虽然不成姻亲,但他也给予对方一博的机会,如今看来确实可用,将事情始末完整陈述。
男子沉声:“不见太子是天子亲口所说?”
魏集摇头:“侍疾的贤淑妃所言,御史中丞也如此说。”
御史中丞与东宫交好,太子本来对贤淑妃之言有所迟疑,但有此人在,太子俨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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