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破落山神庙歇脚的光景,钱老板甚至心中暗暗祈祷,倘若真遇上歹徒,最好不是人。
在他们休息的当,“五柳堂”的几个院房,都有刚从赌桌上来的老江湖。
挂牌“董宅”的院房主人,是以前在府城牌的船娘董三娘,今夜伺候了相好,却不见老相好跟以往一样直接蒙就睡,反而在被窝中辗转反侧,显然心神不宁。
“阿郎不是赢了银么,怎的跟输了一样?”
董三娘有些好奇,于是问。
“钱老大那幅画……”
念叨了这句话,老相好猛地从被窝中坐了起来,然后目凶光,“钱老大现在是回不了府城的,只能去他藏的地方,那些个招待人的别院,以他的,肯定是不会去!”
“阿郎,你想怎样?”
“有了那幅画,我去江北都是来去自如,到时候夹带私货,岂不是易如反掌?这世面,必然大,江同知汪相公是个狠人,我若是立功,兴许能在他手升官发财……”
说着,这老相好竟然从枕摸了匕首,穿着睡衣就取了佩刀,公门中的服饰甩到一旁,换上了夜行衣,只着一双睛:“我也不要钱老大的命,只要那幅画,一切都好说。”
“阿郎!”
董三娘并没有劝阻,而是提醒,“阿郎能想到的,别人想不到么?咱们堂这里,多的是千官百官,他们难不?”
明白老相好是盯上了“赤侠像”,她也是希望相好的能升官发财,以后照拂她的生意,自然也就更多收成。
可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钱老板这个私盐贩怕夜梦多,盯上钱老板的人,何尝不也是怕夜梦多?
狼多少,万一打火起来,搞不好就要丢了小命。
老相好闻言,忽然一愣,然后:“那我先去看看。”
不去还好,去之后,他便发现周围院房中都少了动静,认真听声辨位,才惊觉诸多武艺超的老江湖,早就不在这里。
“娘的……”
骂骂咧咧,本以为自己脑好,现在陡然发现,自己脑转得委实慢了一些。
钱老板只掏两千两,就到手一副赤侠像,怎不让人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