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雍州境内并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
赫连家掌控着另外半个州地,东部比西部还要富饶许多,一时也犯不着眼红。
然而,陆家族内就不好说了,许多人都想将自身实力有限的家主顶下去,若非他是玉桂仙君的嫡亲兄长,说不定早给人害死了。
这些信息都来自临行前冯长老和他师父张长老。
慕容遥平日里一心修炼,鲜少有时间和心情去思索这些,如今诡异的得了一会儿清闲,不多时就将事情理清了。
飞絮般的大雪洋洋洒洒,水中的漂萍荷叶,湖畔的婆娑垂柳,悉数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他在亭中望见一朵妖娆的红莲盛满了雪花,在风中摇摇欲坠,露水与冰晶折射出碎光。
远处一座座精致的华楼高阁逐渐变得模糊,琉璃瓦片覆盖的重檐屋脊上,积雪越来越厚重。
一阵嘶哑的啼叫隔着重重雪幕隐约传来。
陆家的修士们纷纷抬头看去。
群鸦在天空中盘旋,振动的黑翅抖落了雪花。
一点辉耀的火光倏然绽放。
初时光芒极为微弱,宛如夜间战栗的烛火,随时会熄灭在呼啸的暴雪中。
下一秒,他们的虹膜上倒映出爆燃的烈焰。
这成为了他们最后所见的景象。
慕容遥回过头。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红裙少女的身影浮现在纷飞雪絮中。
雪片如风中飘落的梨花,在空中成团飞舞,一旦凑近她周身方寸之内,就悄无声息地融化蒸发。
她拎着一柄长而狭细的双刃剑,剑刃上盘绕着嘶鸣的火蛇。
那火焰凄厉地呼啸着,在苍白的世界里烈烈燃烧。
“你没事吧?”
苏旭握着飞翼走过来,“你的剑——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或许因为我是妖族吧,倒是可以让它化出这形态,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
“无碍。”
慕容遥摇了摇头,目光又从那几个修士身上扫过,他们的尸身正渐渐融化。
苏旭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太赞同,“如果有一个家族派人杀你,你再遇到他们的人,可否会以同样手段报复回去呢。”
慕容遥愣了一下,“……看情况。”
苏旭耸耸肩,“反正我已经很清楚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多想,你可知道玉桂仙君那贱人在哪里?我竟然感知不到她的灵压。”
慕容遥倒是不知道她和玉桂仙君有什么仇怨,但他在陆家遭到这种待遇,自然也有怨气。
“陆家这里必然有些设了结界的秘地,可阻隔灵压,因为她现在恐怕正在给人揭发韩曜的妖族身份。”
苏旭:“?”
……
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韩曜很久以前就听过这句话。
过去他不以为然。
一个人是否恶毒与其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如今他也依然觉得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然而这句话拿来形容玉桂仙君,却是再合适不过。
在这一片漆黑冰冷的地下厅堂里,无头的尸身倒在地上,血迹已逐渐干涸凝固。
一身蓝衣的女人立在前方,神情淡定自若,仿佛方才谈笑间割去别人首级的并不是她。
韩曜瞥了一眼对方水袖中藏着的精巧银环。
他尚未窥得这一对兵刃的全貌,只能隐约看到一截弧度流畅的锋刃,刃面流溢着凛冽寒芒,看似单薄的灵力覆盖其上,像是笼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微光。
倘若仔细感知,就可发现那灵力其实极为浑厚,且是高度凝缩之后的结果。
整个中原仙道人尽皆知玉桂仙君修行速度极快,却不想她的灵力也如此深厚磅礴。
而且,她还罕见的不是个剑修。
韩曜这么想着,脸上不由带出一点儿情绪。
玉桂仙君何其敏锐,一眼就看出他的神情变化。
这美丽清雅的女人微微翘唇道:“这几位凌家人都是颇为厉害的剑修,即使给他们时间准备,在我面前也走不过一招——哼,什么剑修,不过是一群依仗法器剑诀的鼠辈。”
她对剑修竟然如此不屑。
韩曜也没有剑修崇拜,听了也生不出丝毫怒气,“这话你是否只敢在我面前说呢。”
“就算你师父沧浪仙尊在这里又如何呢?”
玉桂仙君柔声道:“以他的本事,无论怎样都会出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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