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秋负手,凝视云昉,笑意漾在眼中。
“教主……”云昉有些恍惚,她慢慢伸手,扣在面前人的背上,对方立刻也反手抱住了自己,隔着衣衫,掌心所覆确是活人的躯体,她却仍觉的不可置信。
“阿念姐姐……”
白元秋抚着云昉的后背,轻笑:“是我,姑娘有什么吩咐?”
云昉收紧手臂,埋首在对方肩上,有顷刻不能言语。
渡尽劫波,故友仍在,还有什么不能释怀?
酒楼的同一层中,云重华正死死抱住苏行止的手臂,姿态坚决的不许他碰琴:“行止你冷静点。”
苏行止温雅含笑:“重华多虑,阿念与令妹自幼相善,今日见她二人这般融洽,苏某也觉欣慰……重华放开,难道你还担忧在下对督座动手不成?”
“我不是担心你对阿昉动手。”云重华非但不放,反而越抱越紧,最后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琴师的胳膊上,“我只担心你毁灭世界……”
云昉闻声,侧首挑眉,淡淡问:“原来教主夫人今日也大驾光临了?”
教主夫人……
苏行止顿住,琴师乌发垂落两肩直达腰际,如丝如锦,一动便漾起微波。此刻他低眉敛目,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是三月韶光俱在杏花枝头上凝固。
“呵。”
以酒楼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所有人皆听到如裂帛般的琴音骤然响了一声,接着又异常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街道上,督座疾风骑仍然安静的像一团凝聚不动的乌云,大军未奉号令,就算此刻突然天塌了下来,也始终勒马不前,驻足于原地。可是此地的原住民中,却渐渐有胆大的人冒出头,开始好奇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便看见酒楼的檐瓦墙壁上,已悄无声息的布满了数不清的裂纹。
出头鸟们快速散去,身后四层高的酒楼随之轰然下陷,砖瓦,檐柱,椽梁,彼此混杂,碰撞跌落,粉尘滚滚如烟云,在空气中弥漫。
疾风骑中领头的校尉抬首,瞧见尘埃中,有四条人影纵身而出,其中一位正是他们督座无疑。
“这是……”年过四旬的老校尉眯起眼,不知想起了什么,他也出身于无霜城,眼前这一幕景象,实在意外的让人眼熟。
曾几何时,千寻云岭上出现过相似的情景。
阳春三月,翠染层林,新燕衔泥,柳黄点波。
少年男女笑颜如花,为赋新词,听雨楼上,眉间不染一丝轻愁,岁月如风,吹散了他们的歌声。
不知传承千载的巍峨山城,是否还依稀记得这些旧日韶光?
苍穹如洗,人影飞掠,空气不时传来语声笑声,阳光自天幕上洒下,落在这里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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