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番变故惊到了。
素来只穿素净衣袍的人,如今穿着件白绢单衣,外面穿着灼灼如火的大红礼服。腰间压着块熟悉的玉。
她看着那人清冷温和的眉染上红,像是破戒喝了几桃酒般的醉意。他骑在大上,睛迷离,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直到瞧见她,才逐渐恢复几分清明。
心张时,就会觉得等待的时间格外漫与难熬。
动作幅度大了,本就有些歪斜的金步摇被扯得更歪,坠在上面的蝴蝶苏轻轻摇晃。
原本应该安安静静待在轿里的新娘掀了红盖, 噔噔噔从轿里跑了来,怎么看怎么像是要悔婚的样。但还没等众人反应,她又噔噔噔退了回去。
衡玉迟疑片刻,在众人瞩目,轻咳两声,往后倒退两步,直直倒退轿里。
脆从现在就开始不照这个世界原定的剧本走。
还没等衡玉好决定,轿突然停了来。
秋急得跺脚,却没办法把盖扯来给小补妆。正好外面又响起促,秋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扶着衡玉去。
没过多久,有个大概是她堂兄的人,背着她上了轿,退去时把轿门关好。
第九十六章
轿抬起,鼓手们一阵呼,敲锣打鼓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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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漫天雪,衡玉看清那个同样穿着红衣服的人,微微顿住。
是要现在就不常理牌,还是再等等?
这样清清冷冷的眉被喜庆的红化,于是构成了令山河失的人间盛景。
衡玉:“……”这是到了?
直到衡玉的声音从轿里飘来,站在轿边的娘老成持重, 连忙揭过这茬不提, 促上的姑爷赶。
有雪落到衡玉的肩膀和盖上,但很快,衡玉就被牵住,沿着廊往外走。
她在心底回想着刚刚的路线。照刚刚的路线,这轿就是走去绕了个几百米,又绕回来了吧。
原本应该着羞意在轿里等待的新娘,突然掀了盖走轿,围观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得措手不及,震惊过后窃窃私语声不绝。
就……不明白闹的是哪样。
她抿了抿,与那人的视线撞上。
这样件有个专门的名字:牵红。
由夫婿摘。
她丝毫没有被这样闹的绪染到,指尖在膝盖上打转——她都上轿了,还是没现异常吗?这个世界的异常总不会到拜堂甚至是房的时候才现吧。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衡玉又难得有几分懊恼:她的期待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些?在这个地方拜堂成婚, 虽然不是现实世界没有礼法约束, 但会不会对他的佛有影响?她这么顺从秘境的安排, 会不会影响从此地离开?
衡玉立在风雪之中。
罢了。
这些念不断在她脑海里回, 衡玉越发攥绣球挂件, 呼都急促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故突发,天地间的雪从细碎逐渐转大,衡玉的嫁衣里参杂了明显的白。嫁衣裙摆被风得微微掀起,宽大的袖翻飞,她整个人比雾里的灯都还要灼。
——难怪婢女说以后家里都是她主,这位姑爷是赘的啊。
微微眯起睛,衡玉仰起,打算瞧一瞧她那位‘夫君’,看看对方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是的话就趁着如今形势混直接掉——
她倒要看看这个世界是想要考验她什么。
坐在轿里,衡玉甚至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小孩喧哗声和男人女人的叫好恭喜声。
衡玉穿着嫁衣,大概是为了好看,里面贴的衣服很薄,被这样呼啸的冷风一,没有灵力护的她直直打了个冷颤——结婚真是件牺牲很大的事。
直到——
大概是走到了正厅,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大。
抬袖掀起轿帘,衡玉直接迈轿。
衡玉觉自己等了很久,外面还是只有围观群众吵吵闹闹的声音, 压没等到有人走到轿前掀开轿帘。
衡玉抬手,一把扯掉红盖。
厢房门打开,外面的风雪刮来。
扶正发髻上的金步摇,衡玉小心翼翼重新好红盖,不耐烦地用指骨敲了敲轿轿,问外面的秋:“怎么还不让姑爷过来掀轿?”
这样的红现在他上有些陌生,但并不奇怪,反而——好看到让衡玉移不开睛。
等会儿她的夫婿会与她各自牵住牵红的一, 慢慢走去拜堂。
轿里, 衡玉手指攥着红绣球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