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温柔地吻她,不似清寒往日的单刀直,而是另一痴迷的纠缠。那带着红茶香气和淡淡烟草味的怀抱也是那样的依恋温柔,让她恍惚间想起了妈妈,于是更地抱住前的人……
就像现在一样。
小小的裴素章又不知从哪里钻了来,面冷清地说:“你的灵魂终将消灭,没有人会记得你,清寒也会忘了你……这就是你为了活来支付的代价。落无悔,赵飞星……”
六月急忙说:“哎,伤还没消毒呢……”正追去,她已经碰地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她曾经最讨厌的日。
脑里这时又蹦两个小人。一个是乐观的赵飞星,循循善诱:“你了解清寒的,就算你告诉他结不成婚他也不会因此离开你,你们除了没有那张盖章的纸,可以和正常的伴侣一样生活……”
又想起冷清寒那日了审,埋在她颈边哀哭:“我只剩你了……飞星……”
她跪在地上,一片片捡起玻璃烟灰缸的碎片。
她恍若未闻,说:“你继续帮我切完,我过会儿回来。”
是了,又怎能贪得无厌。
血顺着指尖,一滴滴来。比窗外迎风招展的大红灯笼更红更艳。
“星星,”他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变了,那样华丽成熟,又那样陌生怪异。是那样的怜惜,又地压抑。“别哭了,我也痛……你真是,要我的命……”
清寒走来,看了正在低给她上药的六月,又看了一泪婆娑的飞星,走近又看见地上的彩绘杯碎片,心里明白了些。于是默默了手,捡起碎片又妥善收好,告诉她:“年后我去找擅修缮的人,一定给你修好。不要担心。”
忽然听见有人用力敲门,她还没反应过来,六月先把她放到床上,又拉屉熟练地拎药箱,半天才去开门。
这是桐州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日。
“六月。”她靠在他肩膀上,哑着嗓说,“我也想妈妈了。”说完,她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哭声来。
在她还小的时候,就抱着她在床上,一边烟一边告诫她:“除了用那张纸拴住男人,你能留得住什么……你看,那么多说我的男人,最后还是走了……和那些能与他们生活在光的女人走了。”
么?”
“记得。”他。
“?星星?不开门,我就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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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走了,只留这两人静默着相对。半晌,飞星才沉声问他:
上天予人希望,正如予人绝望。
温的房间、她最喜的淡绿床单。厨房里忙碌的六月,正在客厅难得地看着电视剧又没拧着眉的冷清寒。
六月也沉默了很久,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哭得快不过气失去意识,又端起她的脸,一吻去她脸上咸的泪,最后落在,那人见冷心冷肺,却柔无比的嘴上……
飞星看着前青梅给她留的手绘杯,趴在那儿发呆。
她沉默,又听见门被关上反锁的声音。那人匆匆走过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星星……你怎么了……手痛不痛……”
手指猩红。
冰冷的空气、难以御寒的床榻。外赌博的父亲,一边烟一边咒骂她的母亲。
换了裴素章,此刻肯定会对她说这句话。
她还是跪在地上。
“如果生人结了亲,在世……还能结婚么?”
也像她不知何时了满脸的泪。
世间一切,都有代价。
一片片捡起失手打落的……青梅留给她为数不多的遗。
“自然不能。”六月天真地笑了,“此既许鬼魂,又怎能贪得无厌……”
“呀……,你的手……”六月抛手里的番茄,跑了过来,飞星一低,这才发现手指已经被切破了,正在向外慢慢地渗血……
窗外好闹。鞭炮齐响、锣鼓喧天……
早已……被我拿去垫付了和你的相遇啊……
“小六……你是不是,背着我烟?”
“嗯。”飞星抹了抹脸,“谢谢你,清寒。”
另一个是妈妈。
我所想要给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