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跟她在一起,为什么她重伤濒死,你却安然无恙?!”
他气昏了,言当然更是无。夜昙拨开他的手,并不太生气——从小到大,她习惯了。
她走来,嘲风自然追来,问:“说话!”
夜昙这才说:“这很难猜吗?她饮了南明离火,想要化解四界对地脉紫芝的忌惮,把生的希望留给我。”
嘲风所有的怒火都在刹那凝结,化作了黏稠的悲哀。
“把生的希望留给你……”他喃喃地说。
夜昙倒是很自觉,替他补了一句:“我不。”
嘲风却没有听耳中,他轻声问:“就……不肯眷恋我一分吗?”
饮南明离火,这是何等绝决的死志?可难你就真的不曾犹疑,不曾回首,不曾想过我,哪怕一毫一厘吗?
他回返回房中,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
夜昙半倚着竹门,说:“眷恋你?如今你已知她份,你会作何选择?”
嘲风没有说话,他握住青葵的手,却发现那双一直柔修的手已经卷曲成枯爪。若是普通人烧成这样,绝不可能还活着。而她之所以还有气息,是因为瑶池净及时熄灭了她的火。而她的本——地脉紫芝,还在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着养分。
不需要再心存幻想,单看这形,他就知东丘枢并没有说谎。
作何选择?自己还能作何选择?
他低,缓缓将手中枯爪一样的手贴在脸上:“我没有选择。”
夜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面上全无半分杀气,可是她的手,却一直握着袖中的人刺。这藏识海中,尽是东丘枢布的法阵,如果嘲风在这里同她动手,可占不了便宜。
这也是她肯放嘲风来的原因。
嘲风没有回,却好像后脑勺了睛。他说:“离光夜昙,你这一生,可曾信任过谁?”
夜昙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任由他说什么,她心中戒备毫不放松:“信任?这天地四界,有谁值得我信任?”
嘲风说:“没有人信任过你,所以你也从不相信任何人。你喜少典有琴,也曾付真心。但你对他从来没有放戒备。就像今天,你面对我,却仍握手中兵刃!”
夜昙不为所动:“你若不是心怀鬼胎,又何必我是不是手握利?”
嘲风说:“你让我来看你,是因为你觉得,我若看见这样的青葵,一定会背叛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喜的是离光青葵这个人,只要她还是青葵,我对她就始终如一,生死不变。”
“说得真动听。”夜昙守在门,声音依旧清脆,如银铃般动听。可说的话,却充满杀机。她说:“那你打算如何与我始终如一,生死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