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邈庶虞,远夏殷,卷东周,入暴秦,争雄七国相兼并。文章两汉空陈迹,金粉南朝总废尘。李唐赵宋慌忙尽,最可叹龙盘虎踞,尽消磨,燕子春灯。
——右调《耍孩儿》
话说那刁虎手执宝剑,大喝一声,便照云文身上砍来。云文一唬,一个金斗跌倒在地,忙跪下讨饶。那包成在旁,做好做歹,忙劝住刁虎,道:“二爷不要动气!”刁虎假怒道:“他戏我爱妾,如何饶得他!”包成道:“我有个分剖:他戏你一妾,还你一妻,这就过了,有甚难处?”张英道:“也说得过。久后令妹过门之时,就叫刁兄将此女送你为妾,岂不为美。”刁虎假意不肯,那包成道:“事已至此,不必说了。”遂扶起云文,道:“我二人为媒,你快写庚帖。”云文只得起来,写了庚帖,递与包成,道:“拜托,拜托。”包成接过庚帖道:“恭喜,恭喜!”双手送与刁虎。刁虎道:“既是如此,不必说了,就过五日后,行聘过来便了。”云文只得答应,四人重新又吃了几杯酒,然后各散。
原来那歌妓,是刁虎接来的妓女,做成计策,逼他写年庚的。当日云文中了计,回家只得又向夫人说小姐的媒,道:“今道刁公子请了六部大堂到太平庄,说妹子的婚姻。逼勒再三,孩儿只得写了庚帖与他,二月初一日就要行聘。”老夫人听了,大怒,喝道:“胡说!你妹子已许了钟府,你这畜生,怎又许这奸贼?好生大胆!”云文道:“母亲差矣!当日虽许,钟府并未受聘。况今日钟又无音信,将来也是不得归家的,岂不误了妹子终身的大事?这刁府现任皇亲,堂堂国舅,门当户对。”夫人道:“胡说!钟家虽未受聘,已一言为定,难道你撮出妹子,想独吞家产呢。”叫丫头:“与我打这畜生出去。”云文想不是势头,一溜烟走了。夫人气得哭将起来。小姐在后知道消息,便到前边劝夫人道:“母亲不必忧虑,我这落贤庄,是奉旨不许一切朝臣擅入的。他若行聘到来,乐得收下扰他,若要迎娶,只回他等爹爹回来发嫁,谅刁贼也无法至到我。我今日若回他,他到要生出别的事来,好反等爹爹回家,便有法到他了。”夫人听了道:“也说得是。”遂商议停当不表。
到了二月初一日,刁虎请了张英、包成二人,来收拾行聘。禀过父亲,摆齐礼物,真是黄金万两,锦绣千端,自太平庄发到落贤庄,四里路都摆满了。当日张英、包成二人坐轿来到云府。大门是太师封了的,不能行走,一对对家人都从角门而进来。到大厅摆齐礼物,云文接张英、包成二人行过礼,二人道:“要请老伯母太夫人见礼。”云文禀过夫人,夫人道:“请二人进内恭贺。”拜了四拜,夫人答礼道:“二公请坐。”献茶,茶罢。夫人道:“今日虽是小女受过聘,这花烛之期,必等太师回来,老身不能发嫁,拜托转答。”二人听了,含糊答应道:“有云文也是一样。”二人辞出后堂,来到正厅,云文收了聘礼,赏了行人,摆酒款代张、包二人,尽醉而散,不表。
单言雁公子在后,听了此言,大怒道:“夫人好没分晓!平白的怎受了刁家之聘?昔日闻得已许过钟兄,怎么又许刁贼?好胡话!”正在动怒,忽见夫人房中采苹丫环来请,道:“雁大爷,夫人有请。”雁羽随到后堂,见过礼,夫人遂将上项事告诉一遍,道:“倘刁府强来迎娶时,托贤侄照应。”雁羽答应。
过了数日,张英、包成二人奉刁虎之命,择本月二十日吉期迎娶,来到云府道知,会了云文。云文入内,禀告夫人。夫人步出大厅道:“当日受聘之时,原说过等太师回来发嫁的,今日怎又如此?”二人道:“伯母在上,太师南镇封王,知何日才回?今有云兄在家,一样行事。况小姐百年大事,也要合年庚,恭喜不可错过吉期,反为不美。”夫人道:“这个不能,一定要等的。”二人道:“岂有此理!即受过聘,便随他择言,那有霸婚之理。”夫人听了,大怒道:“我家是奉旨,等太师回京,方发落诸事,你既等不得,叫人把聘礼发回,休只管烦絮我!这落贤庄也是难欺的呢。”二人见夫人发怒,不敢再言,只得回道:“伯母息怒,等小侄们回去转达便了。”随起身而去。云文送出庄门,包成道:“云文爷,你不能发嫁令妹也罢了,只是你那位如夫人几时到手?岂不两边耽搁住了。”云文道:“不要忙,我有道理。”包成见云文说话有因,便问道:“有何道理,快快说来,没要连累我二人受气。文章是要做的,何不早些两下快活?”云文道:“你先去,我就来商议便了。”三人一拱而别。云文回庄,夫人故意叫云文道:“儿呀!非是为娘为方才发怒,只是你父亲不在家,你若发嫁,恐有甚事不到,他回来连你也是要受气的。”云文道:“是。”
不表母子谈心。且言那张英、包成二人回太平庄,见了刁虎,将项上事细诉一遍。刁虎急道:“这还了得!倘云老儿回来变了卦,岂不撒开?”包成道:“不要管他,等云文来时,只逼他便了。”三人正说话时,忽家丁报道:“云公子到了。”三人接住,见礼已毕,刁虎道:“大舅!自古道:‘女生外向,一千年都是要嫁的。’不知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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