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将死(2/2)

都是迎风倒的墙草，或许都已经遣人去了洛。在洛将臣，我们都是罪孽重，不容赦恕之罪，但除了我以及赵明廷等直接参与金陵谋、诛害韩勋的人外，你们或许还有苟全命的机会——之前军中是不是就有传言说我死后，晋儿执掌寿州军，犹有重归大楚的机会？”

“理也是一样的，没有我，你们投洛也没有什么碍障。嗣昭才不显，现在看却不是坏事了，”徐明珍似乎没有看到徐晋的窘迫反应，继续艰难的说，“曹参军周申、义河仓司丞韩通、涡令郑这三人，有可能早就与梁军暗中勾结——我死后，你们将赵明廷等人囚缚起来，便去找这三人，向洛投降缴械吧……”

“……”徐晋失望的看了周申一，暗义父应该是搞错了，也没有心思跟周申解释什么，便带着人要直接离开。

他作为曹参军，在寿州军诸将吏里在前三十人之列，他就等着报丧的官员过来，就赶去节度使府守丧。

徐晋看着周申，不知哪叫义父以为周寿民之周申与洛暗中有勾结，但此刻也只能直截了当的说意图：

听着宅门外兵甲簇动以及一队队兵卒开而过的响动，周申也是心思慌——徐明珍病逝，调动牙军加全城的防御戒备，是应有之举，但谁有知这应有之举的背后，有没有他们不知的谋与野心？

乍听这话，周申仿佛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吓在地，结结的说：“徐将军定是误会了，小人哪有什么能耐，帮徐将军带信？一定是张麻他诬陷我，他，他，他在白凤楼看中一个姑娘，以为是我跟他争抢……”

“什么事，劳烦徐将军这时候跑到我宅里来？”周申困惑不已的问。

“父亲病逝了，徐晋有要事找周大人相商。”徐晋说。

当然了，樊川河一役的消息传来后，他们想重投楚军的心思就彻底凉了，原本还指望蒙军能在晋南持住，没想到乌素大石也难逃首异的惨淡场。

徐晋不自禁的朝病榻左侧的檀木小箱看去，直觉一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周申吓了一，他再妄自尊大，也晓得不到徐晋亲自过来报丧，震惊得都有些结：“徐，徐将军，督帅他？”

“周昆，你说什么胡话？”周申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这时候撇清嫌疑还来不及，哪里自己往刀上撞的？

“就算司潭没有派人去洛，他得知蒙兀人覆灭的消息，也绝对会抢先我们一刀，为投附洛争夺最后一块筹码！”徐明珍艰难的说，“你们要是担心时间拖延，左边箱里有一壶酒，我之前打算临死前给晋儿喝的，你们拿给我喝了吧……”

徐明珍还活着，或者说徐明珍还拖着没死，多多少少能叫人到一些安心——这些年风风雨雨，虽然遭受梁军（棠邑军）连遭挫败，但寿州军这些年到底没有垮掉，还都维持来了不是？

徐明珍终究是没能熬过太和八年的上元节。

“司潭未必就已派人去了洛！”徐嗣昭犹有不甘的说。

现在主心骨彻底倒了，仿佛支撑大家最后一丝妄想的垮了。

…………

“你……”徐晋对周昆有些印象，却是不。

“啪啪啪！”

周申心慌慌的换上官服。

要不是看养父前的样，徐晋都怀疑他是在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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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请周大人给洛带个信？”

…………

虽说城中将吏对此早就有预料，大多数将吏在接近夜时，都还没有睡，突然间听到传丧的四声钟响从节度使府传，在寂静得可怕的夜传着，在宅里的周申还是心惊。

周申坐在宅也能清晰听到前院大门被叩响的声音，他猜想应该是节度使府派报丧的人，他便带着其周致走去前院，正好看到守门的老仆将前院大门打开，却见左都指挥使徐晋带着一队甲卒径直闯来。

之前局势虽然糜烂，大家都觉得梁军要攻过来，汴梁兵及寿州军都很难撑过去，但不怎么说，天塌来有个的着。

“徐将军请慢留一步。”看到这一幕，周昆从夹的暗影里走来，手负在后，问，“不知徐将军有什么话要捎往洛？”

“……”徐晋听到这里，额都快有冷汗渗来，没想到养父即便是卧病在床，军中的动作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周某虽然是残废无用之人，在洛却是认得几个故人。”周昆却是风轻云淡的看着徐晋说，他那佝偻逾二十年的残疾，这一刻也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