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2/2)

莫安安站起，红已经侵她的睛，使她的面貌看起来竟然有些疯狂。她盯着莫父，缓缓一个笑：“爸，婚我是离定了，不打算改。你要是气不过，打我吧。”

屋里一静得落针可闻，莫安安用手背嘴，抿嘴笑了笑：“不喝了，够了。”酒有一万不好，却有这好——她此时一也不开心，但并不妨碍笑来。

“要酱香型的吧，”莫父这时说，“牌随意。”

酒和菜很快备好，有夏衍仲在，气氛纵不烈却也不算太冷。这边夏衍仲着规矩一杯一杯敬酒，对岳父岳母着掏心窝的检讨，莫安安只安静吃菜，闷喝酒。她喝得毫无章法，夏衍仲敬父亲，她这边一声不吭一杯，夏衍仲给老莫的空杯续酒，她又斟满一杯仰去，仿佛酒量极佳似的，没过一会儿，跟前的分酒已经空了，莫安安连脖带脸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莫母皱起眉，“女孩家喝什么酒，你才多大酒量。”

毕竟是亲骨，会心疼会舍不得，她还想再劝几句，但一看莫安安那双通红的睛，已经明白说什么都没用。

夏衍仲连连“好，好”，选完了酒，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拿两个白酒酒杯，两位女士的饮料也麻烦尽快上来。”

“要。”服务员话音刚落，夏衍仲便，“今晚我负荆请罪，必须得给爸妈，给安安端两杯。”他转过继而问莫父：“爸，您想喝什么酒？”

夏衍仲刚才还敬酒，说俏话，神采飞扬。现在却像极了一只被放完了气的瘪气球。钱夹他没接住，也没意识到自己不该收。他弯腰，捡了两把，才终于捡起掉落在地的钱包，失魂落魄地推门离开了包厢。

“小夏，”这时老莫掏袋的钱夹给夏衍仲丢了过去，沉声：“你去外面给我买包白山，我跟她说几句话。”

莫母抖了抖：“……我去跟康仔打个电话，问问相亲的事。你……有话跟你爸说吧。”

莫母还要说什么，莫父已：“服务员，给她拿个杯。”又待妻：“特殊况，今天就破例了。”

家里事惯来由老莫说了算，当着夏衍仲的面，莫母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也再言语。

夏衍仲赶忙打圆场：“安安平时最怕应酬喝白酒，要不然上瓶果酒吧，度数低，味也好。”

“就说不能喝，不知你逞什么能。”莫母埋怨说。

这是一张方桌，父女俩隔着一张木板，一站一坐。如果老莫站起来，伸直手臂，一掌就能打上莫安安的脸。而她就这么伸着脖，嘴角笑着，里噙着泪，等待着预料中会降临的耳光。

“不喝酒，我没胆说。”

莫母或许还想和女儿再多聊聊，但莫安安已经不想再听了，她打开车载广播，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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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得不行，约人家来还不不愿的，也不知这会儿两个人聊怎么样了。唉，晚吧，晚给他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成。”

莫安安从包厢开始就没说一句话，活像一个乖巧的哑，却突然说：“拿叁个酒杯，我也喝酒。”

这回也不例外。

莫父就看着她这么自己，脸越来越难看，待到她又拿起酒瓶准备往分酒里倒时，“啪”地把筷拍到了桌上：“还喝？”

夏衍仲订的是家连锁老字号餐厅，装潢一般，但菜品味独特，生意一向火爆。他如果有心要讨好别人总是能很好，莫母还是在去年节提过一嘴这家店甜粥得不错，叹息S城没有开店，他竟然一直都记着。来到餐馆，莫母心大悦，和夏衍仲有说有笑地了菜品和饮料，过了片刻，服务员又拿来了一张酒单问他们是否要酒。

“应酬是不得不喝，今天是我自己想喝。”莫安安淡淡，“我想喝白酒。”

莫安安看着母亲也从这屋去，一时间觉得呼都接不上了。她这时候想起，母亲每回叫她小囡，形都大抵相似，往往是要说她不怎么想听的话。譬如要她一个人留着看家，再譬如劝她把生日收到的礼转送莫康。

门“吱呀”合上，剩叁人。莫母瞧瞧梗着脖站着的莫安安，再瞧瞧旁边的丈夫，咽一唾沫。她知莫安安该挨打了。这是她熟悉的走向。在老莫动手之前，她低低叫了一声：“小囡。”

“他什么也不喝，”莫母说，“前几天血压冲到一百五，吃了降压药才恢复正常，再喝还要不要命了。”

“不能多喝，可以少喝。”夏衍仲嘿嘿笑笑，“有您在旁边监督，我爸一定不会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