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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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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安觉得有耳熟:“病的名字?”

很冷,但这冷好像跟天气再没关系了。

一些很坏的事正在发生,就像在那条窄巷里的狭路相逢,每个人都会试图侧避让。莫安安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音量比刚才更大,带着盖弥彰的意味,她用漉漉的睛看敖衡:“这病,好治吗?”

敖衡伸手替莫安安整理散开的围巾,沉片刻,问:“阿兹海默,听说过么?”

“我妈那边的亲戚很少联系,”莫安安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陌生,虚飘着:“我不知。”

“糟就糟在,”敖衡顿了顿,声音像结了一层霜:“这个病遗传,几乎都是家族案例。”

风呜呜地刮着,像有人在哭。莫安安没说话,她的嘴闭着,睛睁得比平常大很多。

去的白酒好像都挥发了,一并带走了分灵魂,莫安安仿佛失了血,晃了晃。阿兹海默,老年痴呆,她在心里默念,不就是家乡人说的老傻么?她见过一个,中时教师家属院里八十多岁的老,天气好时家人会推着他来晒太,老睛好像劣质的玻璃弹珠,浑浊无光,木偶一样看着场上跑的学生仔。别看他白天这样,发起疯力气大的惊人,能把木门框掰断,他的女儿或是儿媳这么说。他们还讲老常在客厅大便,像小孩玩泥一样把屎坨坨抓着扔。莫安安叁那年老死了,这家人把丧事办得很隆重,莫安安晚自习看见得和老相像的中年男人四给人散烟,脸上带着酒后的红光,兴采烈。那一瞬间她突然领悟到,人们常把喜丧事宜并称为红白喜事确不失明智,至少看男人的神,说是在为儿女办婚事也不违和。

“刚才说的只是猜测,我也不是神经科的专家,没检查,一切都说不准。”似乎是看她的恐慌,敖衡靠近了一,鞋和她的依在一起,里尽是关切:“镇定,先回忆一,你母亲那边的亲戚里有没有谁现过类似病症?”

“嗯,它还有个别称你应该熟悉,老年痴呆症。患者一般是65岁以上的老年人,但也有5%左右的患者不到65岁,这类叫早发阿兹海默。”那只打火机在他手里翻了两把,眨的功夫,敛了手掌:“早发阿兹海默典型症状包括视觉空间障碍,记忆力减退,失语、失认。换句话说,就是容易忘事、迷路,方向变得很差,记不住别人刚刚说了什么,讲话常想不起来恰当的词,发展到后期,患者会完全丧失生活能力,连吃饭刷牙这样简单的事都无法到,最终成为植状态。”

“知了。”莫安安,“治不好。”

以后母亲也会变成这样吗?莫安安问自己,另一个疑问迅速在脑海中升起——以后她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吗?

,但没几个会在四十多岁就忘掉自己十几分钟前走过的路——而且是很短的一段路。”

夜风得有些凉,莫安安衣襟:“那……”

敖衡愿自己是个哑,什么也说不来,就不必面对莫安安这样令人心碎的神。可他终究还是无法在这样的事上欺骗她,挣扎许久,劝的话语连自己也不能满意:“医疗技术迭代的速度在不断加快,谁也不能断言哪项疾病‘治不好’,”他艰难地说,“……只是暂时的。”

不想承认,但从敖衡嘴里蹦来的每一个描述,都跟莫母的表现对得上。莫安安心里不平莫母总是对自己的事不上心,一件事讲来讲去她都未曾记挂,现在看来,或许是她尽了力,却已经没能力记住。年前等不到回音的电话、她在机场面对方方正正的路发懵、想不起来到嘴边的词汇……,都有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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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衡:“……针对阿兹海默的研发投很大,超乎常人想象的大,全世界都在往这个领域砸钱,中外最尖的专家学者、药企一直在相关研究,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突破。”他调:“之前就有报国有公司研发的一款药已经被印证有效了。”

她咬了咬。事实上,莫安安有一段不太清晰的记忆,忘了哪一次,听母亲说起过她一个姑姑,年纪轻轻,发了傻。但时间太过久远,莫安安已经无法确定这段记忆是真实还是杜撰,而“发了傻”又是指生理上的痴傻还是理上的不明——毕竟,在她母亲的认知中,女人没遭遇被丈夫打个半死这样的事却想要离婚也是“发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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