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语气温柔如二月风:你还想流?
不想不想不想。重要的事qíng说三遍,猫陛下也把脑袋摇得如拨楞鼓。
往好的方面看,他小人家现在完全醒了过来,从伞下探出脑袋往外面看,不看则以,一看吓得又窜了回去,怎么回事啊?
顾青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人出殡罢了。
猫陛下下意识的蹭了蹭顾青的手掌心,还用很笃定的语气道:那他们一定死的很冤,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yīn谋。
顾青环视一周道:或许。
真的哇?猫陛下反而惊了一讶,他就是根据以往跟着他们家庞卿家出门办案的经验,那么随口一说而已,难道这个体质即便穿越了也仍然如影随形?猫陛下也是好奇,又悄悄从伞下探出脑袋来,再看不远处经过的一道长蛇般的行列。
那一眼望去,只见数十个身穿粗布衣衫,敞开了衣襟的jīng壮汉子,抬着十七八口棺材,在那儿经过。他们满身都是煤灰泥垢,所抬的棺材却全都是崭新的,甚至连油漆都没有涂上,有的棺材还没有打磨好,可见这些棺材是匆忙制就的。
棺材生意不像是其他,常年都会有多余的棺材备着,可现在竟连棺材都是匆忙赶制的,那只能说明沁阳城近来新丧的人太多,多到连棺材都来不及做。
更奇怪的还不止这一处,这抬棺材的一行人在街上路过,竟没有人对他们瞧上一眼,有的是低垂目光,有的是撇开头去,还有的竟然躲到一旁的店家,显然是对这一行人避如蛇蝎,恐惧几乎溢于言表。再举目望去,街上一片寂然,连个窃窃私议的行人都没有。
此外,沁阳城虽说不如开封府繁华,可既能称之为城,足见有它的规制在,可从进城门开始,整座城就可以说得上冷清。
显而易见,沁阳城出了什么能令普通百姓噤若寒蝉的怪事。
特意加上普通百姓这个前缀,是因为沁阳城中的江湖人显得尤为多,他们的神qíng和普通百姓不同,却是恐惧中还夹杂着几分兴奋。
顾青垂下眼帘,将伞往下压了压。
猫陛下胆子不大,可他心大呀,这会儿就和顾青嘀嘀咕咕起来:朕觉得一定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不然怎么街上没有小贩卖好吃的。爹,你说出了什么事?
顾青似模似样道:出了让小贩不敢出来做生意的大事。
猫陛下:
我说的不对吗?
猫陛下那叫一个气结,终于这次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义正言辞道:你这是在拾朕牙慧!
他说完就有点小得意,顾青似也被他指责住了,就只有告诉他他自己独特的间接:我想是有人挖煤没挖到,反而是挖到了要命的宝贝,不过这宝贝是真是假还不可知。
猫陛下眨了好几下眼睛,又晃了晃脑袋:这都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啊?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好吧,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看出来过。猫陛下才不会承认这一点呢,伸出爪子摸了摸肚子,眨眼间就把反思丢到脑后:爹,我饿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顾青再看了一眼一片寂然的街道,想来不太好从路人口中探听到什么,遂带着猫陛下去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想来这桩撞到眼前的案子不会那么快就解决,所以少不得在客栈里住一天,另外就是这雪还没停呢。
客栈也冷冷清清的,这会儿竟没有一个客人。
掌柜的见到顾青这么一个外来客,也很有几分诧异。定睛再看他一身打扮,不说其他,单就身上穿的那件黑缎狐毛风氅没个几百两,都是买不来的,还有那柄伞竟是青玉为骨,定也便宜不了,再看人家的周身气度,说他是什么王公贵族都不为过,但若是大家公子,又怎么会单独出门在外,连个奴仆都没有,更何况还是往这沁阳城来?
掌柜的有心想问,可又怕把客人吓走,只好闭紧嘴巴。
猫陛下从顾青的兜帽中爬出来,绿莹莹的眼睛盯着掌柜的看,大白天的竟还把掌柜的吓了一跳。
猫陛下都愣住了,觉得小心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朕很吓人吗?
他一开口,成功地把掌柜的吓晕了过去。
猫陛下:!!
猫陛下毛都炸开了,道:至于吗?至于吗?
这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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