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顾望乡声提醒,安知灵反应也快,形往后接连掠几丈,止退到五丈之外,黑暗中的追击才停。她提着灯笼,往前一看,才发现落在地上的只是潭中的珠。有人将暗打在里,激起了珠,溅到闯者上,作为一警告,但显然并没有什么恶意。
循着珠落的轨迹,安知灵抬往上看,发现潭对面的树影间藏着一影,她瞬间绷了神经:“你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轻嗤了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月渐渐拨开笼着的轻纱,皎洁的面容。月光洒在树荫上,终于映了树上的少年。
他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全没有明孺那样少年人的明朗朝气,反倒眉间一化不开的郁。他屈着一条坐在树上,右手拿着一支小弩,形制巧,看来刚才便是用得这东西溅起的。
安知灵看不他是哪一宗的弟,但是见他脖上挂着一支哨笛,疑心今晚听见的笛声就是他所奏。
“怎么不说话?”那少年有些不耐烦地朝她举起了小弩,威胁,“你再不说,我这弩对着的可就不是面了。”
安知灵卖了个机灵:“我是玄宗的人,半夜听见笛声便循着声音来看看。”
“咔哒”一声轻响,一枚小箭破空而,“铮”的一声,钉在了她的脚边。
“还不说实话?”
安知灵几乎要给他气笑了,顾望乡却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小鬼脾气还臭。”能被顾望乡这臭脾气夸一句脾气臭,可见这俩确实能臭到一块去。
“你白天是不是从没来过青崖间?”安知灵讥讽。她话一说完,没想到对面竟然当真沉默了一会儿,这倒乎意料,“你不是玄宗的弟?”
那少年冷声:“我是不是玄宗的弟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不是玄宗弟,为何半夜会现在青崖间?”
“呵,”那少年冷笑一声,“谁告诉你这里是青崖间?”他的弩对着飞瀑的清潭,一只脚晃在半空中,“过了你脚那块石,就不再是青崖间的地界,你竟连这都不知,还敢说自己是玄宗的人?”
安知灵确实不知,她隐约只记得玄宗的宗主青越住在这附近,起先青越替她驱涤邪灵之气时,她曾来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更不要说这么偏僻的山崖间了。但她面上依旧不分毫,冷静:“青崖间已是九宗最北,何来的边界?”
那少年冷笑:“你果真不知,九宗之还有一地,叫大小天,你没听说过吗?”他后青山间隐隐有楼矗立,云烟浩渺,在夜中看不真切。
安知灵本就不是九宗的人,觉得自己不知这事理所应当,因此被他说破也并没有什么丢人的,反倒厚着脸又问:“那刚刚的笛声是你的?”
“什么笛声?”少年眉一皱,意识摸上自己脖上挂着的哨笛,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什么动静,目光一变,倏忽从树上跃起落了丛林里,转间消失在了夜中。
安知灵被前这番变故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转过才发现后的小径上远远有个人影走了过来,等到了近前,才看清对方一青的宗主服,正是玄宗宗主青越。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三十五六,眉细,一乌发散在后,手间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待走近了,见到是她,也不由几分讶异:“你半夜在这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