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旧酩跟在她后,这地方四野茫茫也不知她是怎么认得的方向,两人在街角走了一圈,竟又绕回了最开始那个挂着白绫的院落,只是这回院中杂草丛生,显然已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安知灵从不知他幼时有过这样一段过往,她一直以为他生来便是天之骄,所以才能养成这样的,从不知他也有过这时候。
他吓得脸苍白,一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直愣愣地往着棺中那脸青紫显然已死去多时的孩,竟不自觉后退着踉跄了半步。
她像是一语破梦中人的画外之音,少年仓皇而茫然地转四望:“这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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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旧酩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只觉得她声音不同于往常,隐隐有悲鸣之音,每一字落如金石撞钟,叫听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院中负手站着一个少年,他看上去已有十三、四岁,量且瘦,一熟悉的黑衣暗纹的衣裳,他们两人站在院中,看他转过来,果然与如今的谢敛已有了七八分像。
安知灵却丝毫没有叫他这副模样吓住,她手上握剑转指着他的咙,里的凶简直不遑多让:“你看看这棺材里面躺的究竟是谁?”
“既是你家,其他人又在何?”
“幻境通常不伤人,只会将你困在其中难以寻到。”安知灵望着那院中抚棺的少年,迟疑,“你可知他幼年时的事?”
少年闻言意识地转朝那劈开了的棺木中看去,只见里一张孩童的脸——不是他还能是谁?
“住手!”莫说少年就连方旧酩也被骇得说不话来,只见谢敛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夺剑,但他哪里来得及,也不知她哪里来得力气,那一剑落瞬间就将棺板上劈个来。谢敛睛霎时间就红了,若不是在幻境中,方旧酩毫不意外他接着就会将她千刀万剐。
“我们走。”她吐一气,目光中似乎定了什么决心。
安知灵忽然将夺来的剑了来,只听“铮”的一声,黑衣的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她抬手朝着那前的棺木狠狠劈了去!
寂无声地在雪中站了一会儿,又朝一个路走去。
“哪个他们?”
安知灵不答,却直直地朝着院中那个黑衣的少年走去。方旧酩落在她后几步之初,睁睁地看着她走到对方边,从他侧一把夺了他的佩剑。
他们本应是不被看见的虚,但她靠近谢敛夺他的剑后,竟一瞬间有了实,叫那院中的少年也大吃了一惊,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是从哪儿——”
方旧酩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上来握住了她拿剑的手,冷冷:“你什么?”
安知灵见他转走了过来,目光却落在了他们后,那地方并排停着两座棺材,上面已落了厚厚一层灰。少年将手放在棺板上,目光不见悲喜。
方旧酩负手望着那两座棺木,开:“但总算还是来了。”
安知灵叹了气:“我对他用过分魄,这幻境应当是将我与他错认了。”
“他们——”
方旧酩一顿,终于缓缓开:“谢家本是京中的官家,他父亲谢陵是朝中三品。可惜十几年前边关战,廷倾轧,朝中亦不太平,当时杨两党相争,时任左相的远忠赢得了皇帝的支持,右相杨永宁一派势力遭到削弱,谢家也是这场党争的牺牲品。谢陵牢狱中服毒自尽,棺材送来那日,谢夫人也一撞死在棺木上。谢家被抄,随后他将他送到了山上拜九宗。
方旧酩犹豫片刻,显然是在犹豫是与她一同困在这儿等人来救的好,还是先跟着她离开这个幻境。
“走吧,”她说,“先从这儿去。”
安知灵与方旧酩站在空无一人的街,望着他二人的影在冬日的雪中渐渐消失不见,一时间竟没人开说话。
安知灵不等他问完,便厉声问:“你看一这四周,这院里为什么会停着你父母的棺木?”
“六年后,新帝登基重新扶持杨永宁,远忠失势,许多陈年旧事被重新翻了来,谢家也得到了平反。圣上追封谢陵为忠肃公,追封谢夫人一品诰命夫人,归还谢家宅邸,重修二人陵墓。”
但他被困在了那个冬天,那个漫天飞雪的安城里。安知灵觉得有些后悔,即使是在谢敛心所生的幻境中,她依然觉到自己对他产生的冒犯。这本应该是他轻易不愿与人提起的过往,却以这方式□□地叫她闯了来。
安知灵好像一看穿了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笑一声:“你等得了,不知季涉、尹赐等不等的了。”
方旧酩转过来看她:“怎么去?”
方旧酩不解:“我们为什么会在谢师弟的幻境中?”
安知灵喃喃:“六年之后的平反对他来说还是来得太迟。”
方旧酩问:“那如今要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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