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4)

云皎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而他，在这一场算计之中，连话都没多说几句，便轻易俘获了神龙教圣姑的芳心，他只是演了一场戏，天医者梦寐以求的麒麟角，生在龙虎山上，百年才成熟一次的火云芝，以及少林寺后院中，被四大禅僧看守的菩提，那个率真乖张的姑娘，都会一一为他取来，双手呈在他的面前。

听着他的话，萧萧默默垂帘：“我没觉得师父有什么不好，相比这世上千千万万个不知心归何的人来说，他能在心里想着祖师婆婆，还能每天看到她，同她说话，便已是莫大的福气了。之事，不都是如此么？旁人看了纠结心酸，觉着不值，然而个中滋味，如鱼饮，冷只有自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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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药郎喟一声：“你愿意为人家上刀山，火海，人家也未必会领你的，你师父不就是个例？没想到有这个前车之鉴，如今你又重蹈了他的覆辙。”

酒楼那两个人的现，正好促成了他蓄谋已久的计划，意外冲突，重伤昏迷，他算准了萧萧会带他来找避世沼泽的麦药郎，也算准了萧萧会生死的为他采来救命的药材，以及那味令神龙教圣姑都到心悸的天狼血。

可笑的是，那些自以为是最后赢家的武林人士，被霍斩言耍得团团转，竟不自知，甚至还有人妄想趁此机会把江月楼拖……

他与霍斩言过手，所以知晓对方的武功和实力，纵使那时霍斩言已经有了三十年鬼魂的修为，比现在要过许多，但没理如今会是这副弱不经风的模样，这个人安排了这么多的事，几乎搅了大半个江湖，肯定是要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他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将自己陷危险之中。既然如此，他这样的意义究竟何在？

棋是霍斩言所摆，局也是霍斩言所设，接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心里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人机关算尽的最后，什么都不会得到，只是凭白给人当了棋和挡箭牌，即使死了，都不知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只是，霍斩言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麦药郎承诺：“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尽力保住他的命。”

他的容颜如雪，致姣好，即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令人到绝代风华的优雅来，温谦和的气质中，恍若三月的风，温却也有些莫名的寒凉，一袭素白的衣衫，映衬着眉目中的些许漠然，像是纯良无害，坠落凡尘的谪仙。

麦药郎的木屋中，云皎望着萧萧远去的背影，看向云初末：“原来讨厌鬼和萧萧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人生在这个世上，总有一番苦痛需要自己去尝，纠结迷惘，贪嗔痴，或是大彻大悟，或是万劫不复，然而最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那些曾经的执念，那些过去的守望，就像红了的樱桃，绿了的芭蕉，抛掷在往日的光中，蓦然回首时，方才发现，自己的一生也就那么过去了……他自己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么？

喃的声音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多留他一刻，就是让我上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眨一睛，只要知他现在还是活着的，我这心里……总归还有些安。”

原本因为昏迷躺在床榻上的霍斩言，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睛，平静的目光望着木屋房，温淡漠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角却逐渐勾起一抹幽凉的笑意。

由于事先隐了形，所以麦药郎本看不到他们的存在，云初末迈步走到床榻边，注视着昏迷中的霍斩言，微微蹙起了眉。

云皎望着霍斩言，心里不由一阵恶寒，皱眉：“这个人……他到底还有没有一良知？”

萧萧了一声谢后，将目光定格在霍斩言上，妖娆的容颜间尽是担忧和留恋，她倒退着脚步依依不舍走了木屋，朝向外面纷飞的大雪，定决然的走了去。

此时，麦药郎已经去准备伤药了，屋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几天前，他们借助空之境的力量，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江月楼，发现当日前抢夺骨笛的鬼魂确实是江月楼主霍斩言，同时他们还发现，霍斩言命人暗中散播神龙教主萧孟亏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以及卓鼎天跟随一位女学武，并欺师灭祖将其杀害的消息。

云初末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云皎在一旁惊呼，她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抖着手指指向床榻上的霍斩言：“云初末，你快看……”

她到现在才想明白，如果说他和萧萧的相遇是偶然，那么接来所发生的事，便是他心设计的一个局。

麦药郎望着她，半晌说不话来，从前只以为她还是个任胡闹的小丫，可是现在，看着她说话的神，听着她所说的话，竟有一瞬间恍然原来时光如刀，刀刀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