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见父皇母后忧愁的神色,公主又百般纠结地从那十几份之中抽出来几张,然后一脸正色道,“真的不能再减了……”
帝后无奈摇摇头,公主眼珠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不如父皇母后把这七八个公子,都喊到宫中小住,相处相处,我也好瞧瞧,哪个合适不是?”
昭国民风开放,且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帝后对视一眼,当即便允诺了。
外人瞧着,少不得又感叹一句,帝后纵女。
故此,这几位荣幸获选的世家公子,便呼呼啦啦地收拾好了行囊,住进了皇宫之中,打着的,是去天机阁学习的借口。
昭国信奉神灵,天机阁由国师掌管,以便听取上天的旨意,为表对天机阁的尊敬,一众皇子公主都会送进天机阁,做国师的弟子,修习一些术法。
这一任的国师年纪大了,便奏请告老还乡,迟迟在心中松了口气,这国师老儿虽然年纪大了,脾气却没见一丁点儿的好,成日里揪着她的错不放,拿戒尺打她的手掌,连父皇母后都没对她这么严厉过。
新上任的国师还没有过来,天机阁便放了几日的假,公主便办了场赏梅宴,宴请一众的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为夺得这逢雪公主的青睐,各个使出了浑身的绝学,雪中舞剑,树下抚琴,一个比一个的加分项强。
不会这些的公子,也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坐在公主侧边,给她剥葡萄吃。
宴上嘈杂,公主呆了一会儿便觉得闷了,想瞧瞧溜出去,她身侧的公子觉察了她的动静,瞧瞧问道,“公主可是想出去透透气?”
迟迟正在和披风的带子较劲,也没瞧他,只点了点头,那公子叹了一声,“我来为公主系吧。”
有人服侍,迟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享受,那公子系完,迟迟转身就走,离了宴上,她才发觉,那公子竟得寸进尺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迟迟没管他,继续朝前头走,天上又下了雪,洋洋洒洒的,比往常的还要大。
迟迟心不在焉的走着,她近来总是做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一条开满了花的裙子,躺在雪地里,被一个人紧紧搂在怀中,他好像很悲伤,又很害怕。
专心走着神,没有仔细看路,迟迟险些滑倒,被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公子一把扶住,“公主小心……”
迟迟抬眸,对上了他关切的眼,恍惚中,这双眼睛和梦中的那人的眼有些重合。
迟迟忽然想起,这应当是那位晏家的公子吧,她记得当时,她觉得他的这双眼睛好看,才选了他进来的。
要不然,就他了吧,他眼睛长得这么合她的心意,人对她也好,给她剥的葡萄很细致,系的披风也舒服。
她这一生,终归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惦记着梦中的那个人吧,太虚无缥缈了。
嫁一个对她好的人,就够了。
公主这般想着,任由晏家公子慢慢将她搂住,在她想伸出手回抱的时候,她瞧见雁台门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长身鹤立,一袭白衣胜雪,离得有些远,迟迟不怎么能瞧清楚他的脸,却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他望着她的眼神,凉得骇人。
迟迟被他这样一个眼神瞧得下意识一抖,伸手推开了要搂住她的晏家公子。
第43章
晏家公子猛得被她推开了, 有些惊讶,但还是温声问道,“公主, 怎么了?”
明明方才气氛挺好的,他看这公主没有抗拒,原以为她是愿意的,甚至有些喜欢自己的,如今陡然被她推开,晏家伤心之余难免有些懊恼, 懊恼于自己的唐突。
迟迟没回他的话, 又朝雁台门前望去,那处空无一人。
她蹙了蹙眉头, 怎么,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不成?
她绕开晏家公子,疾步走了过去。
晏家公子瞧着她的背影, 有些神伤,本不应跟上的, 可雁台那边人烟稀少,怕这公主再出什么意外, 只得咬牙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却瞧见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迟迟是在找脚印,这雪下没有那么快, 如若方才这边站着一个成年男子,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脚印的。
可雁台门下, 只有她和晏家公子来时的两串脚印。
“公主?您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迟迟转头望向他, “你方才可瞧见,这边站着一个人?”
晏家公子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公主,雁台这边很少有宫人过来的。”
不,那人的衣着打扮,怎么瞧都不像是宫中的人。
难道是她恍惚之间看错了吗?
迟迟回想了一下,那样一个眼神,太过真实了,看着就好像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公主素来备受宠爱,从来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瞧她。
仔细想想,这人好生大的胆子,还真是叫人,没由来地讨厌。
“公主,雪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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