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点了点头,“算算日子,五殿下应当是快要回来了。”
这五皇子,也并非是帝后亲生,而是帝后在游历途中捡到的孩子,帝后瞧着这孩子同自己颇有缘分,便收作了义子,排行老五,大家便都称了一句“五殿下”。
虽不是亲兄妹,但公主唯独同五皇子最亲切,此次他外出行军,迟迟便在心中替他数着日子。
知晓五哥快要回来了,迟迟开心地又多吃了两碗米饭,大宫女瞧着她这样,缺颇为忧愁。
“怎么了吗?”迟迟开口问道。
大宫女开口道,“公主您忘了啊,明日便是巡礼节了,依照惯例,皇上和娘娘,是要去天机阁的,届时定是会抽查公主您的功课的……”
旁人不知晓这公主,大宫女可是了解的,那花名册要是叫陛下和娘娘瞧了,即便是再疼公主,也少不了要打她手心儿的,其他的罚,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咣当”一声,迟迟一个没拿稳,惊得筷子从手中掉了下去,“你,你说什么……明天,明天竟然是巡礼节?”
迟迟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跟着黑了。
明日竟然是巡礼节,往年她都会记得的,偏生今年巡礼节之前,那国师离了任,她心中便想着,左右国师今年没有了,谁还能向她父皇母后汇报她的课业?
没想到父皇母后竟然能这么快找到新的国师,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事儿,她早已将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大宫女催促的声音宛如魔咒一般围绕着迟迟——
“公主,公主,您要不想想办法,现在赶紧补一些课业,到时候也能少挨点罚?”
迟迟抿了抿嘴,那么多,她即使今夜不眠不休地补到明天,那也只能补上庞大课业量中的九牛一毛……
顾清让刚任职国师,自然少不了官场朝臣来拜会一二,他又素来喜静,便委婉地拒绝了帝后指派给他的随从,一个也没留。
故而接待那些朝臣的事,便落到了他一个人手上,就这么一直张罗到了傍晚,才将最后一位朝臣送走,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刚欲回屋,大门却又被敲响了。
他叹了口气,原以为又是朝中哪位大人,一打开门,却瞧见这小公主身披斗篷,独自站在门外。
他心中不是不惊讶的,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找他,她似乎总是躲他也躲不急的。
“公主这个时辰过来,可有何事?”
迟迟抬眼望他,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顾清让也不着急,只垂眼望着她。
终于,迟迟鼓起了勇气,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这熟悉的动作叫顾清让心尖一颤,曾几何时,她也总是爱这般扯着他的袖子。
“你中午说的,去……去我那儿睡一晚,就抵消一次课业,这话,还……做不做数?”
顾清让眉心一跳。
瞧见他没吭声,迟迟又忙补上几句,“但不止这些,我也是有别的条件的……”
“什么条件?”他忽然开了口。
“就是,那个……明天就是巡礼节了,依照惯例父皇母后都会去天机阁,到时候少不了要查我的课业,你能不能……能不能……”
迟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嗯?能不能什么?帮你隐瞒?”
迟迟点了点头,“不然父皇瞧见了,定是会气得跳起来打我手板的。”
迟迟顿了顿,“打我手板不要紧,只是父皇再气着身子,那可就不好了,你……你也算是父皇的臣子,理应,理应为他分忧才是……”
顾清让嗤笑一声,她还挺为她父皇着想啊。
“成不成啊?”迟迟瞧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想反悔了,心中有些焦急。
“公主说的是,我既然为人臣,自然是要想办法为陛下分忧的。”
迟迟松了口气,随即拿出来一张纸,顾清让接过来一看,上面写了一堆他去她那里睡觉的规矩,这小公主,做课业的时候脑子不灵光,在别的事情上,却是这般机灵。
顾清让将纸折了起来,收进怀中,“嗯,我知晓了,公主可要进来喝杯热茶?”
天气确实冷,迟迟只觉得脚都是冰凉地,听见他这样说,矜傲地点了点头。
他院子里很静,好像没有一个随侍在,迟迟望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父皇没有给你拨随侍吗?”
“是我喜静,辞了。”
真是个怪人,迟迟忽而发现他院子的角落里竟然还种了一颗葡萄藤,达官贵人家里种的,无非是牡丹芍药,再别的,就是竹子兰花,这还是迟迟第一次瞧见有人种葡萄藤的,当即新鲜地跑了过去。
走得近了,迟迟才发现这树下还挂着一个金色的鸟笼。
那鸟儿羽毛艳丽,不知为何,迟迟总觉得它的羽毛本来应该是灰扑扑的才对。
瞧见迟迟走了过来,那鸟儿两个圆溜溜地眼睛瞅了瞅她,忽然张开了嘴,唤了两声,“迟迟,迟迟。”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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