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清云馆的时候,把门一关,谢小盈每天只能与人相,难免还是会有在异乡的怅然寂寞。但现今她有了真正血脉相连的女儿,谢小盈便连最后一分孤独都不会有了。
她照顾无忧,虽不至于到凡事都亲力亲为的地步,却也可以称得上是托付了全心神。
为皇朝公主,又是宗朔女,谢小盈很笃定,无忧只要能一颗韧独立的心,她便可以在这世上过得很好。没有哪个凡人能到真正的“无忧”,因人有七六,总会有烦恼或困苦滋生。但无忧从衣住行上,放古今,都会比寻常人过得优越舒适。即便礼法传统严苛,但无忧最统治者的家,她稍加利用,便能充分从中受益,而非全受压迫。
谢小盈很清楚,她能为女儿带来最有价值的东西,并不是衣住行贴的照料,而是一个懂得生活的灵魂,与自由不驯的心。
二月的天已渐渐了,谢小盈每天等无忧睡过午觉起来,就让母把无忧领来,让她在太底晒晒、玩一玩。小孩就是要靠晒太补钙,紫外线还能消毒杀菌,再好不过了。
无忧在院里稍稍跑几步就能一汗,谢小盈让人给她换了薄一些的小袄上,裁衣裳的缎都是从她库里的。自去年开始,谢小盈便让人专门给她两个“亲装”,整块的料先拿来给谢小盈裁大件儿,余的尺正好给无忧小裙。
谢小盈这几年攒的衣裳料无数,既有皇帝皇后逢年节赏赐的,也有谢家人两次见她时送来一些更巧的南边绣缎。古代的布帛绸缎都贵,不太经存,与其这样积着,谢小盈乐得把它们都拿来,给自己和无忧多裁几衣裳,她们换着穿就是了。
无忧量得快,衣裳基本只能穿一季。过季之后,谢小盈便准许母们将无忧的衣裳捎,带给家人,给她们自己或族中的孩穿。母们十分激谢小盈的恩德,她们在里当差,说着面,可自家的孩无不是在旁人手里养着。能给孩送去些己,正是母们盼望的。
谢小盈并不在意这些看似昂贵的衣去向,她只希望无忧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过得开开心心。
无忧学步很快,现在自己走路已经不太容易摔了。饶是如此,薛氏每天还是会亲自追在无忧边陪她玩,生怕摔了公主。
谢小盈却不让薛氏等人主动去扶公主,哪有小孩不摔跟的?她个小,天气又冷,只是穿得最厚实的时候,偶尔跌一不至于太疼。何况颐芳里的地上均铺了砖,连砂石都没有,最多就是脏衣服而已。每一次无忧脚底打绊趴在地上,谢小盈都故意微笑,蹲到无忧前面去拍拍手,引开无忧的注意力,鼓励无忧自己站起来。
她这样训练之,天本就乖巧的无忧,愈发显得光开朗。
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再多不快,谢小盈都能抛诸脑后,跟着开怀。
她这里早已风平浪静、天朗气清。
却不知,凰安一片肃穆。
恕民不知皇后的明明在转好,一夜之间竟急转直。他为皇后调养多年,早些时候皇后急于求,用了不少猛药,如今不仅没能开结果,反倒因用药相冲,以至于他愈发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整日只能躺着,凡遇吵闹、日光,便心悸难安。微受些风,立刻痛发作。
莫说皇后越来越差,就连恕民都急得愈发消瘦,屡次延请尚药局奉御大夫一并诊脉,但求力挽狂澜。
朝堂之上,因宗朔对第一次魏国公的请议视若罔闻,魏国公竟第二次递上了抑商加税的奏本,宗朔终于忍无可忍。朝议散去,他拿上魏国公的奏本直奔凰安。
胡充仪正在为皇后尝药,听见外面宦官禀报陛至,她立刻捧着药碗欣喜地,跪在床前轻唤皇后:“殿,陛定是忙完了朝政,来看望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