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4)

宗朔盯着她看了一会，并没叫起，直截了当地问：“贤妃，你可知是何人陷害谢修媛？”

宗朔没办法，坐在床前陪了谢小盈一会，见她面容安静，双目闭，仿佛只是陷睡梦，便起了，去照看无忧。

然而，皇帝看起来似乎并不疑她，反倒像是考量她。

谢小盈仍是接连的低烧，人于昏睡之中，整日不醒，全靠参汤吊着。但侍御医们都众一致地说，修媛呼与脉象都逐渐平稳，确实已没有生命之忧。然而钩吻之毒凶狠，留命来就十分不易，至于全然恢复，定需要时间来调理，是急不得的。

当晚，宗朔先去颐芳分别看了谢小盈与无忧。

她守灵。”

宗朔放心，静了片刻，终于决定往平乐去。

尹贤妃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她比任何人都知，那人是多么的恨谢氏。恨到她心甘愿刀剑淬毒，恐怕不得亲自动手，除之以后快。

宗朔迎上尹贤妃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将这番话带过，“贤妃既不知，那就猜一猜吧。你掌理六已一年有余，六嫔御也无新人，你应当都了解的。你来说说，会是谁有意加害修媛，朕听一听你的想法，也看看你这一年，可有什么。”

常路一听就反应过来皇帝是什么意思，他不由愕然。片晌，常路试探地问：“陛……那尹贤妃呢？”

尹贤妃已被困多日，终于盼到了皇帝来问。她一素衣，不作粉饰，见了皇帝便直接跪告罪，“臣妾失察，未能照拂好妃妹，请陛降罪。”

这个念一旦冒起，尹贤妃压抑多年的心思顿时浮动起来。她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谨慎地在大脑中小心措辞。

“……陛？”尹贤妃愕然抬首，皇帝此言诛心，莫不是暗指她早有算计？

这庶务，他都能看得明白，贤妃就更不会不懂。宗朔想到皇后临去前那段日的病榻呓语，脸沉来，对常路：“宜茹要重重地审，嘱咐正司的人，千万防着此婢畏罪自尽。”

“继续押着，等朕得了空，自会去平乐审她。”宗朔冷声，“旁的不说，朕如今单是治尹氏一个疏忽之罪也不为过！”

尹贤妃心一，有些摸不准皇帝为何这般直接。她沉少顷，摇了摇，“请陛恕臣妾无能，臣妾不知。”

尹贤妃小心翼翼地抬，

谢小盈这几年于确实没怎么树敌，唯独一个林氏曾与谢氏起过龃龉，但很快便落了乘。林氏虽曾得过，然她未在掌权，更是低微，于延京城毫无势力相助。若说她有本事害了正在风上的谢修媛，皇帝恐怕不信。其余嫔御中，杨淑妃与杜婕妤都与谢氏好，自然更无疑。金氏虽被谢氏夺，但她以异族份，能至九嫔之位已十分不易，定不敢生事。

她虽怨恨，却十分清醒。幕后主使固然不是她，然而她掌六之权，举凡哪个小人想往她上泼脏，她定是百莫辩。与其一味调自己无辜，还不如在皇帝面前先认罪名，乐得承担的姿态。以退为的策略，在男人这里，向来是最好用的。

宗朔“嗯”了一声，语气淡然：“是，若你知，便是欺君罔上、知不报。若你不知，最多就是失察疏忽，你自然不知。”

无忧因每天都能见到爹爹，倒是不怕了。薛氏照料得周全，无忧依旧是从前乐陶陶的，没什么不妥。

算来算去，最有嫌疑的人，其实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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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贤妃被皇帝这问法得有懵，她本以为皇帝只是来议她的罪，早想好了自我剖白的说辞。她与谢小盈素无恩怨，既没什么来往 ，更谈不上利益相对，这里每一个女人看起来都比她更有嫌疑，因此尹贤妃心中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在皇帝面前洗清自己的污。

只她该不该直接告诉皇帝呢？

宗朔眉皱起，这番说法实在是漏百。若宜茹当真对顾氏有心，不必他旨，就该同凰安其他几个信重的婢一样主动殉主。若是贪生怕死，既已得了顾氏开赦，避去，免得人前招摇落话柄才是正。顾氏既准她活去，对这个侍奉皇后多年的忠仆，魏国公府定能给她一条面路，脱了籍，嫁给良人，无人会置喙什么。

反倒是如今在慈恩殿里当起差，还跑去伺候外命妇的茶，怎么看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