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回来之后, 赵松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两天,到第三天的午,赵凭霜才敲开了他的房门。
厚重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实, 书房里的光线显得很昏暗, 赵凭霜看着自己的父亲重新在椅上坐来,她沉默地将厨房准备好的饭菜摆到他的面前去。
“爸爸, 您是在怪我吗?”她将一杯放在他手边,垂着睛轻声问。
赵松上的胡茬没有打理, 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颓丧之, 他也没有要动筷的意思, 反倒是了烟了一。
他轻轻吐烟雾, 才开:“霜霜,我还没遇见你妈妈的那时候, 我就已经在计划这件事了。”
“这是你爷爷的遗愿,是我必须要遵从的使命,可你呢?你为我赵家的女儿, 你看看你自己都了什么?”
这话听起来像是质问,可他面对自己的这个女儿, 语气却也总是不能到十分的严厉, 此刻更多的, 还是无奈。
“我们赵家先祖的遗愿都没人遵守, 您又为什么一定要遵守爷爷的遗愿?”赵凭霜在他对面的椅上坐来, “爸爸, 我已经把扳指给楚沅了, 现在您手里也没有能够压制夜阑王的筹码了,您除了放手,没有别的选择了。”
“楚沅相信他不会扰华国的安宁, 而我相信楚沅,您又为什么不能试着也相信她呢?我们赵家是世家之首,您从前总是教我要以作则,不能丢赵家的脸面,可是爸爸,为了一件也许本不会发生的事,为了保住我们赵家在华国的地位,您就要杀了那些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人,这真的公平吗?”
赵松指间夹着烟不说话,赵凭霜看了一他那猩红的烟,她站起来,那双杏还是冷冷清清的,“爸爸,您吃饭吧。”
说完,她便转朝书房外走去。
而赵松听着她的脚步声才像是终于有了反应,他抬正好看见赵凭霜的背影消失在门。
半晌,他地叹了一气。
他的这个女儿最冷静,可她到底也才十七八岁,在许多事上仍显得有些天真。
那夜阑王是从千万杀伐里蹚过来的,坐上王座之前,他脚也不知踩了多少枯骨血。
那样一位狠绝的君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赵凭霜将扳指给了楚沅,殊不知,她也将自己父亲的命,送了夜阑王的手里。
赵松在书房枯坐许久,手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他扔烟灰缸里,赵凭霜送来的饭菜已经冷了,但他还是拿起筷一一吃了。
吃完后,他才又临着桌上的台灯,从屉里拿纸笔来写了一封信。
直到有人在门外说楚沅来了,他才收拾好纸笔,抚平西装外上的褶皱,走书房了楼。
赵凭霜见赵松来了,她便对楚沅:“你们先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