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落落大方,倒是正经上药的样子,原婉然思忖自己再忸怩反而显得疑神疑鬼,便依言躺下。
赵野并不急着上药,先把她背后长发掠到枕上。
男人长了薄茧的指尖点在肌肤上像呵痒,原婉然却笑不出来,一挨赵野碰触,她能感觉心底暗处一抹阴影蠢蠢欲动。
为了岔开心思,她找话攀谈:“白天你为什么去山坡?”
“找你。”或许赵野很认真替她整理头发,话声比方才更加低沉。
“……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猜的,”他打开药盒,发出磕碰细声,“从大哥院子到山坡,一路地上断续有女人手印鞋印,痕迹很新,八成是你,而且离开不久。”
原来是追循她摔倒的印迹找来的。“黑妞的墓穴你挖的?”
“唔,埋深点防野狗刨。”
没等她问“为什么没直接埋”,赵野打开药盒,未卜先知似地赶在前头说:“你没亲眼见黑妞入土,心里不能踏实,兴许挖坟求证,反倒白费彼此工夫,不如留给你动手。——药凉,你忍着点。”
药膏能多凉?她怀疑,随即颈背一凉,数九寒冰般的冷意直沁肌理,她忍不住缩起脖子。
“放松。”赵野说,十指缓缓摩擦,推化药膏。
他的手掌大而暖热,贴着肌肤不多时便将寒意烘烘逼下去,对比刚刚冰冷的刺激,那舒适的感觉格外突出。
过了几息工夫,她才记得提醒:“我脖子没事。”如果不算上傍晚沐浴,她觉得叫蔡重碰到的身子很脏,拿丝瓜络搓洗得浑身皮肤刺痛的话。
“这药膏兼治肌肤擦伤破损,比方洗刷过头。”
“你怎么知道……?”房内烛光昏暗,他不可能看出她因为大力搓洗,肌肤泛红的异状。
“女人受欺负,活下来的往往把自己能洗得多乾净就多乾净。”他说得平淡,言谈间司空见惯的样子。
原婉然困惑,什么人会见识那等坏事、多到波澜不惊的地步?
她对赵野所知甚少,只晓得他和韩一是义兄弟,从军前做货郎,足迹遍布京城内外,浪子的名头比他本业响亮。
纳罕归纳罕,赵野没说下去,她便不追问,平安省事。
上药推抹忽冷忽热,原婉然的身子绷紧了松弛,松弛了绷紧,两相交替,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刺激。当赵野由上往下,抚到她腰后凹陷的腰窝,寒浸浸的药胶一抹上去,一丝酥麻窜上背脊。
原婉然打了个哆嗦,电光火石间,她的身子记起两年前经历过的欢好快意,连带那宗自己极力抹去的往事再也捂不住,破土而出浮现心头。
两年前那日,她成亲没几天,韩一外出办事,午后嫂子带了据说利于妇人生养的送子茶上门探望。到嫂子离开后一阵子她都好好的,后来下厨做晚饭,半途犯起困来,昏昏欲睡,及至安排好饭菜,她扎挣不得,便上床躺躺,结果一挨枕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整个人像被放在炉上煎熬,身子越来越燥热,终于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由漏进屋里的淡淡月光看去,赵野就跟今晚一样坐在床沿。
立刻她吃了一惊,当是家里闹贼,正要喊兄嫂,随后记起自己嫁人了,这里是韩家——她的夫家。
彼时赵野背着光,轮廓糢糊,丈夫韩一没有其他家人,黑妞也没吠叫示警,原婉然想当然耳把床沿男子认作自己丈夫。这个猜想其实不算错,家里把她同时嫁给韩一和赵野这对义兄弟,只是暪住她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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