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诗中写得那样简单,只是终于也到了今天。玉门关外寒风如刀,起一场大雪,她策所过之,是一片尸山血海。手中关刀寒光如镜,她的心此刻比刀更。
她再一次杀回玉门关城,边只剩零星几个战友,好在玉门关仍然未破,靖北铁骑已经不到六千,只要等西戎人肃清前方战场,这边就会重演当年垓之围,英雄盖世又如何,挡不过四面楚歌。
俞烨带着铁骑冲回来,看见她孑然一骑着站在城墙,十分惊讶。
他的声音似乎有所改变,不像是以前一样低哑,叶庆本来就形单薄,上这声音,倒像是……
“我俞家家训,是不参与政局,当年鸿畴逆案,先祖俞天赐才能全而退。”俞烨也不回地告诉叶庆:“我已经自作聪明过一次,不会再犯这错误……”
他以为叶庆还要劝他退兵,不等他开,直接:“我意已决。”
贺家想封侯,何须容家的施舍!她从宗祠取贺家家传的宝刀,割断发,连夜从军,改名换姓。姓叶,是因为容与叶共天,东伴读从龙之臣又如何,她立的功勋也不会输给他。庆与贺是一个意思,所以她取名叫叶庆,把自己的姓氏藏在名字中。
他不会再去揣测任何上意,只是顺从自己的本,俞家不从政,只一柄最锋利的剑。不时局如何更迭,宝剑总归是不会蒙尘的。
所以权谋仍是不得不用的。
他要跟着言君玉,去言君玉该的事。
俞烨格向来傲慢,这话是对叶庆解释的意思,已经是从未有过的看重。他说完这话,只听见后的叶庆轻声:“我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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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边关人人都是俞烨,那这一场大战也不会输了。
木兰诗怎样唱的,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木兰都得的事,她贺绮罗如何不得?
“他不会来了。”贺绮罗平静答。
俞烨也不再多问,整肃骑兵,准备再度冲锋,他是认得叶庆骑着的是谁的,自然也明白敖云的结局了。魏海老将军多半也阵亡了。他正让骑兵结队,觉后叶庆控着缰靠近,叫了他一声“侯爷”。
“恭亲王……”
俞家会练兵,也只会练兵,褚良才说的那个可能,那是敖仲该考虑的事。他只要尽自己的全力,不浪费一个靖北铁骑,哪怕全军覆没,也是尽力了。如果言君玉在这一定很惊讶,因为他在俞烨上见到了郦永说的绝巧弃智。怪不得洛衡说大至简,本自然,一个没学过任何权谋的将军的本能,就是与大契合的。
可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