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旭应声而去,等了约莫半刻,与息玫一起折回了湖边。他手里还多了个檀木托盘,托盘里是一堆瓷瓶瓷罐。岸边恰有张石桌,孙旭便将托盘搁到了桌上。
谢无这回一并挑拣两个瓶,一瓶倾五的,另一瓶则是灰的粉末。
“我……”息玫消瘦了不少,脸也有些白,“那日阿眉突然烧,昏迷不醒,亦有惊厥之状,与天之症很像。我们一行那么多人,还有两个孩,我……我不敢冒险,只得将她送到医馆去。”
“后来……后来听说她原本不是天,去了医馆反倒染上了,我也后悔。可若督主觉得我是有意而为,便是误会我了。”
。可她自不会直说,我也拿不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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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走过去,并不在石凳上落座,低着帘,翻过一只空的瓷罐:“自己说吧。”
“我不知……”苏蘅儿边说边再度往谢无所在的方向看去,目光一定便是一怔——那地方突然没人了。
第40章 发落
“……”温疏眉着扬起脸,眸轻眨,“那督主告诉我。”
谢无仍是那张面无表的脸,再拿了个瓶,将里藏青的倒瓷罐。
“好。”他手里悠悠地晃着那瓷罐,淡然抬起来,“我只问你一句。”
温疏眉这才想起孙旭刚才说的话,微微了凉气:“那息玫现在在什么?”
“继续。”他说。
“我……”息玫自不想认,可听谢无方才所言,显然已查得清楚, 说不准连那怪医都已落在了西厂手里, 非她想不认就能不认的。
息玫滞了一滞,莫名地发麻:“那日……那日实在事突然,阿眉不知怎的,好端端的突然发起烧来,同行众人皆可作证。我……急之,许是思量欠妥,但无愧于心。”
她吻定,正直至极。温疏眉意识地去看谢无的神,谢无面无波澜,只拣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暗红的倒了先前的罐中。
他再度说:“继续。”
与此同时,温疏眉从后被人一拍脑袋:“你直接问我不好么?”
是以就算自己猝不及防地被送去医馆, 沾染天险些送了命, 她也不太拿得准息玫究竟是否有
“当然知呀。”苏蘅儿轻扯嘴角,“不然怎么把账的事给我了呢?”
沉默之间, 谢无闲闲地又挑一味药粉, 倾倒瓷罐之中。继而那苍白的手再度慢悠悠地晃了起来,一、两,不疾不徐。
“……这样的事,督主怎能怪我!”息玫有些慌了,“一切都来得那样急,我便是有意害她,又如何料得到她会好巧不巧地突然发起烧来?况且我跟在督主边这么多年,又不是一次见到督主边添人,我何必如此?”
息玫屏息:“督主请说。”
“我……”息玫狠咬嘴,“无话说了。”
息玫怔怔地跪坐在那里, 温疏眉与苏蘅儿坐在与她相隔几尺的湖边, 神复杂地看着她。
谢无一睃孙旭:“去,带息玫来。”
轻笑划过薄, 谢无的略微抬了那么一:“认了?”
“行十二里外的梧桐客栈惯是江湖人士才去的地方,旁人避之不及。七月二十日夜,你冒着沾染疫病的风险趁夜去过一次,从一个叫吴阿才的怪医手里买了些东西,你买了什么?”
话没说完,息玫便一,跌跪去。
在天一事之前, 她们即便说不上推心置腹的朋友, 也还算投缘。温疏眉早知息玫不似苏蘅儿那般简单直, 却觉她起码是个拎得清的人, 谢无给她的事她都料理得很好, 从来也不徒惹是非。
“继续。”
这番话直说得温疏眉都有些动摇了。
息玫说着,眸抬起来:“倘使再让我选一次,我也只能这般。督主把后宅给我,我不能将几十人的命都赌上。”
温疏眉又问:“那督主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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