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参宴了,谢小罗和谢小梅与府中众人一吃了年夜饭就各自回房歇着。谢小罗扒在窗边看了会儿烟,忽闻女孩哭声,回过,就见谢小梅哭唧唧地了屋来:“哥哥……”
“不行!”温衡端然否决。
温衡仍有几分激动,手颤抖着往东边谢府的方向指去:“便是自作自受了!”
夫妇两个的神又复杂了一阵。二人越听越能觉这谢无在自家女儿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一觉得她所言颇有几分理,一又觉怕不是谢无给她了迷魂药!
“女儿先前只知随遇而安地过活,这些日知晓爹娘要回来,才细细琢磨自己心归何。”说着这些话,她心中也复杂,缓了气,才又继续说去,“我觉得……我是愿意与他过去的。”
谢小罗皱着眉,低语呢喃:“我也想她了。”
她说:“我在青楼几年,貌岸然之徒已见得太多。贤名在外的文人、满礼义的官吏,还有……还有我曾经尊一声伯父的许至儒,都是两面三刀的东西罢了。诚然,与温家门当对的人家也不会个个都这样,可许多善恶就是明面上看不的呀!若放在从前,让我豪赌一场也不妨事,可现在,有谢无……有谢无这样一心一意地护着我,我为什么要去赌这些?”
去年过年,娘给她编了压岁钱串。今年娘不在,爹也照猫画虎地给她编了一个,但编得太丑,歪歪扭扭的,让她更想娘了。
温衡脸不善:“这什么话!”
温疏眉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爹爹和他政见不同、正邪不两立,女儿都知。可他对我……他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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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这样说的。”温衡锁眉,“虽说常是人算不如天算,但总也要记得君不立危墙之。你若嫁个堂堂正正的门,来日便是遭了飞来横祸,也知自己尽了人事,不过违不了天命而已。可你若跟了他……”
爹娘不过是为她好罢了,她也不能来的伤了他们的心,只得慢慢去劝。
“怎么啦?”谢小罗朝她跑过去,谢小梅把手里的压岁钱串一递:“好丑,我想娘了!”
温疏眉不急不恼:“我只怕一味地追求什么‘堂堂正正’,才会最终落得个‘自作自受’的场。”
他这一辈,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却也想不到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的主儿真会对自家女儿有恩啊!便是现在,若这些话不是阿眉亲自说来,他也仍不会信!
一场争辩到了最后也没什么结果。温疏眉自己心也清楚,这样的事想说服爹娘本也没有那么容易。
说到底,谢无是个太监。她可以不在意,但为人父母如何能不在意?
法,他不是……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几年若不是他护着我,我在青楼里便已要被人糟践死了,活不到今日再得见爹娘。爹,我小时候您常说人要知恩图报,如今他护我几年,您回来便提着剑去,可是报恩之么?”
温疏眉轻轻摇:“朝堂风云变幻都在朝夕之间,看看咱们温家便可知,没有谁能担保自己有本事能一路顺遂地走到尽。为着这个去躲,又有什么意义?”
这话一,夫妻两个的神变得异彩纷呈。房间里半晌无声,温夫人再开时,无措地打着磕:“那……那你……”
她打量了一父母的神:“我只再说一事,爹娘便能明白了——我谢府一年多,他都没我过什么。虽是……虽是日日同榻而眠,但我不肯,他便也能……由着我的。”
温夫人也:“是啊,这怎么行。我们不说别的,就只说他在外面那样的名声,指不准哪日就要人落地。恨他的人又那样多,到时墙倒众人推,你爹也不比从前那样能在朝中说得上话,你怎么办?”
“我这……”温衡语,气得一拍大,“我哪知这些!”
除夕夜,京中一片腾,五颜六的烟一阵阵地洒满夜空,爆竹声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在街巷里响起来,到夜时都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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