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眉应了声“嗯”,屈膝福了福,便回了房去。
接来的日在沉寂中掺着心惊。
首先震惊满朝的便是翌日一早传回来的消息——西边的驻军,反了。
西的边疆外素有游牧民族,还有数个小国,最为复杂,驻军便也最多,足有三十万人,占了举国近四成的兵力,突然而然的谋反让人措手不及。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们打的竟是睿德太的名号——他们说睿德太有个遗孤尚在人世,是为先帝嫡孙,乃皇室正统,非今上可比。
多稽啊,蓝砂教就曾号称手中有个睿德太遗孤,前不久死了,又冒一个来。
然而这次的阵仗却非蓝砂教可比,三十万将士直指京城而来,途经各地,官员们又本也有许多对今上心怀不满,一时之间大军便势如破竹。
急奏传来了七八日,叛军已然拿数城了。
皇帝虽定心神,看似从容地旨调兵迎击,满朝文武却都已不太有底气。
温府里,温疏眉听闻这样的变故,不免叹气。
她自是希望皇位换人来坐的,尤其是当这个形,她不得皇帝在某一天突然得一场急病暴毙。
可起了战事,苦的总归是百姓。虽则传来的消息说大军只是直指京城,并不胡杀戮,战事一起也还是让人不安。
更让她烦不胜烦的则是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皇帝也还是没忘了她。
中先后又来了两次人,每一次都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问她想得怎么样了。
第一回 ,他们“顺便”告诉她说:“谢督主好似伤着了里,一整日没吃东西。晨起喝了粥——哎哟,也不知怎么回事,吐了好些血来。”
第二回 ,他们直接拿白瓷盅装了一盅血来,奉到她的面前。
她见状自是心急如焚,匆匆地又去求见了孙源一回,想再去诏狱看看。可这回,孙源却摇了:“陛了旨,不许你去看。我只能告诉你……死是姑且死不了的,你不必太害怕,但……”
孙源顿了顿:“我不知他能撑到几时。”
温疏眉撑着一心气儿熬着,后之中亦是一片愁云惨雾。
皇后倒还好,皇帝不喜她,她无事便也不去面圣,夫人近来却越发的心神不宁起来。
谢无在牢里的形她大抵也知。他越惨,她就越觉得自己失了盼。
这绝望让她时不时有古怪的念冒来,在心底跟她说,找个机会一刀刺死皇帝算了。
她快熬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