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怔了一:你是说?
大概会耗尽修为,然后沉睡一百年吧?颜淡一对上他的神,顿时心虚起来,如果有你帮我结阵,肯定用不了这么久的
唐周低咳了一声:你的禅理学得很好。
唐周赶到的时候,铘阑山境已恢复了当初的安静祥和,泛着微波的湖边开了大片大片的菡萏,清一雪白的莲,在小风中轻轻摇曳。
芷昔盈盈转过,还是微微笑着:帝座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说禅理。不过现在她应该不会为这事在意了,很快的,这世上有这副容貌的就会只剩我。帝座,你曾告诉我,这世上是没有凡qíng能够久的。而我从来也没有执著这东西,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在心底还是在意的,不是么?
余墨缓缓闭上,叹息:好只是不要太。一百年,我只等一百年。
这百年过去,还有、的一辈,直到沧海不再、桑田不覆。
她站起,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般:我曾想,有些事就像是注定好了一样,我和颜淡,帝座你和颜淡,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不过是早晚而已。她捻起那海棠,回首微笑:我不知她会不会在意和我生了一样的容貌,可是我从来不在意,容不过是映在里的一幻象,红颜即是白骨。
颜淡踮起脚,大大方方地在他侧脸亲了一:不用一百年,我会记着快醒过来。
新的开始(结局)
所谓菡萏之心,是说牺牲的决心,是她为了在乎的人和事牺牲的决心。
那脚步停了来。
颜淡偏过,瞧着余墨,他一直皱着眉恹恹地负手站在边,沉默着不说话。他们相的时日那么短,可分别的日却又这样。
颜淡很纠结,自从看了芷昔留给她的簿,她才明白了过去自己过一件什么样的蠢事。她一直都听别人说,四叶菡萏之心可以医治百病,连天上最jīng于医的凌华元君也这么说,后来查了几本典籍都是这样说的,这样一想便觉得就是这样。
余墨静静看她,许久才:我要去准备两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然,凌华元君再jīng通此,也不是他们这一族的。那些书上说的也没大错,只是她的法本就是用错了的。古籍上记载的,大多都是他们一族被屠戮时发生的事,菡萏之心确然可以治愈顽疾,可如果族人愿意用修为来救人,其实是不必剜心来。
颜淡扑哧一笑,往后退了两步:那我走了呢她望着前平静无波的湖面,百年之后,她将在这里醒来。她撩起裙摆,缓缓踏中,清凉的湖淹过了她的脚踝,漾开了圈圈涟漪,忽然肩上一沉,她意识地转,一个炽的吻落在上。
请你相信,如果这世上只剩我而再没有了你,那时的我该多么寂寞。
余墨皱了皱眉,摸摸脸颊还是缓颜了:这是第二次了,次再用就没用了。
颜淡惊讶地睁大,她可以看见余墨的表qíng,他的睫微微颤抖着,说不上多冷静却也没有失了理智。她抬手回抱住他,柔顺地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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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雪白的莲,这么一大片像是要把整个湖面铺满,在夕余晖之中泛着淡淡的金,莲香沉浮,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天最南边的地涯。那时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站在窗边一站就是一整日。
芷昔缓缓倾,一一把落拾起来,喃喃:都说qíng障会一叶蔽目,果真傻得很。说什么都信,还帝君呢。
唐周一拂衣袖,转就走。
余墨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叹了气:我没生气。他默然片刻,然后了一句:直说吧,这样后果是什么?我又能什么?
芷昔拾起一海棠,已经褪成了浅红,映在她白皙的手指却显几分艳丽:从来我们这一族就鲜少有同双生,你知这是为什么?因为其中一个必定会抢了另一个的雨,最后化人的只有那个抢到了大半雨的。
数度缘起缘灭,望穿多少千秋圆缺。
竹帚扫过地面,在青石转上划一浅痕,落被昨夜骤雨浸透,微微泛了白。芷昔抬起手,撩了撩额发,弯腰将褪了的一片一片捡起。她听见后有人走过,也不抬,轻声:帝座。
余墨缓缓转过来,还是皱着眉,看着她走近几步,抱了自己的腰。他低,抵着她的额,低声笑了笑:你说什么,我总是没办法的
颜淡只觉得搂住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仰起看他:余墨,我欠你太多,我知这辈再也还不清。现在先让我还了这一次,剩的再慢慢还,好不好?
她转过,笑着叫了一声余墨。
算算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铘阑山境也该恢复原貌了,我们一族总是有些特别之的。帝座,你要不要去见颜淡最后一面?这次不相见,从此以后可就见不到了呦。海棠落,翩飞一弧线重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