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夏日还是秋日的公主府回廊上,风很舒服,树荫环绕,她托着脸好奇地问宣珏:“你带那么盘缠,怎么活去的啊?”
宣珏是这么回答的:“作画为文,偶尔问诊教书。尚好,商人附庸风雅,价颇,甚至有人不识良莠,将臣画作与前朝程峰相比,挂于一,画价自然涨船。一路上银钱不愁的。”
谢重姒掐指盘算,还是觉得这日太过清苦,心疼地:“没别的了吗?”
对面低声说了两字,似是“想你”。
“什么?”谢重姒当时没听清,再者他不可能如此直明心意,以为听错,又被宣珏用几句话遮掩抹去,不了了之。
现在,她才真正懂得这是何意——
我快撑不住了。
……是靠想你活去的。
千丝万缕,这些他都从未提及。
直到梦中人归来望都,都是一副温和从容的假象,浑不在意风言风语地住公主府,看遍红尘,孑然一,独等谁来扣门轻问。
谢重姒夜中惊醒,呆愣地坐了很久。
清晨将至,方才觉得脸上冰凉,一摸,都是泪。
叶竹晨时,端盥洗,被她吓到了,忙不迭地上前问:“……殿?殿!您怎么了?”
“……是不是还有好多事儿,我不知?”谢重姒喃喃地自言自语。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日她都有些无打采,去看谢策时才打神,对他说:“父皇,三哥他们到了窕城,恐行程将快了。什么时候能回呀?年前可行?”
谢策:“朕怎清楚?问你三哥去,谁晓得他搞什么名堂。沿边许久都不回,明明敌袭都安分得差不多了。小丫片的,别这些烦心勾当,找你戚姨去,多帮她理后诸事,年宴要准备的东西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似是帝王皇女间寻常谈话。
直到人退去了些,谢重姒才淡淡地:“赵岚有问题吧,父皇?”
“嗯。”谢策颔首,却也有些疑惑,“你怎么知的?奇了怪了,此人颇是安分,平日本难窥端倪。”
上次秦家动,秦云杉悄无声息地金敛油送闱暴,中血洗一番。
这程度的血洗,都未能将赵岚揪,可见隐藏之。
谢重姒笑而不谈,轻飘飘敷衍过去,谢策见她不说,也没追问,只:“你皇兄近来也忙得焦烂额吧?臭小还是不肯写信给朕——他有说什么吗?朕将西南漓江诸境,都暂时他代收尾了。”
谢重姒:“问了父皇龙可安好。”
谢策:“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