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答的?”谢重姒问。
谢重姒好奇:“那你怎么想的?”
谢治却知,他还有话没说,是卫旭接来的话。
谢治摆手:“随意随意。她在孤这没客气过,平常折摘果的小事本不存在打招呼。注意别都给薅秃了就行。”
同济堂里,卫旭坐在太,说完“岔路”,转而轻轻一哂,像是在讽刺世间一切律法规章:“只不过啊……何谓岔路,何谓正途呢?无甚差别。走去,不断走去,都是属于你的。我以杀止杀,杀伐过重,这条路本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你国。小孩家家的,心慈手不了手才是正常吧?你朝我瞎看齐个什么玩意儿?绵柔中正,借力打力,也不失为君主良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贪官难,当清官难,因为要比他们更凶更狠啊。所以你看,凶狠不难,清廉和中正慈善的同时,还能震慑四方游刃有余,才是难的。你若真能走完你选的路——你会看不上我这条沉疴了铁锈味的歧途的。”
谢治:“……”
那日雪后望都寂静,朱雀大上的蹄声和车铃声都悄无声息。
谢治像是站在岔路当,越过四通八达的选择,迷茫懵懂地奔去很远,蓦然回首后才发现定局皆成。
谢治顿了顿,方才继续:“别无遮拦,周朗是西梁这代的大祭司,类似能掐会算的神。地位不低的。昭是民间立生祠的皇家第一人, 大祭司就是凡间早就开始供奉的谪仙。昭么,她说,若非她杀伐过重,周朗不会死。她的报应,到了周朗上——所以她觉得,我因她走了岔路,她也自有担当扳我皈正,算为周朗……积福。”
大三千,即便在岔分扬镳,到最后也殊途同归。
谢重姒了然:“她正啊?”
谢治:“只有那句重!她问我信不信因果报应。”
谢治:“……”
他自嘲地一笑:“倒也有趣,和我说话跟哄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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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宣珏避嫌走阁,谢治抬手指了指谢重姒, 无奈:“我看你啊,保准是偏幸专的昏君料。那句词怎么唱来着?‘宵苦短日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
尔后云开雨霁,彩彻区明。
她坐直了,猜到皇兄话只说了半截,也不刨问底,只是仍旧有心疼卫旭,恭贺般:“啊恭喜恭喜!不枉人家等你一两年,就为解你这个业障。”
太府阁修建筑,地火龙环绕铺层,本该日才绽放的蔷薇缠绕檀木桩, 疏离的影像巧手剪成的窗, 被午后淡烙在窗上。
至此,心结终得解脱。
谢重姒以为然地:“是真的。”
谢重姒大大方方:“不是谣言。”
都不过攀山越岭,逆而上。
“……”谢治落败,“行行好,别再拿你哥我开涮了。否则不给你撤话本,由他们继续自由发挥了啊。到时候你觊觎人家的谣言传来,我可不帮你收拾。”
温言细语,毫不留。
“有事讲事, 少打趣我。”谢重姒一掀, 像是要坐实“昏君”的大帽般,笑眯眯地呛,“皇兄挑重的尽快说,外冷, 我怕人冻着了。”
谢治:“…………”
谢治:“……”
谢重姒没个坐像地以腕枕首,半截皓白的手腕,瓷玉般细腻光洁,腕上了两枚同在一起的银镯。
“我?”谢治淡淡地,“月镜惊鸿一瞥。纹破了,银镜碎了,也就一场梦和执念。重重,再遥不可及的巍峨山,也有翻越的一天。父皇和母后曾经都说过类似的话,说我们终有一日,能与他们比肩,甚至超过他们——我不再觉得我困守于什么了。”
“……我没回答。她第一次和我提周朗, 就……就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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