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骑到阵前伞盖下立定,欧阳覃绰刀在左,苏离离立马在后。
两阵对圆,对方中军一杆大旗,旗脚南飘,书了个端正有力的锐字。阵中人马分开,一骑当先而出,不徐不急,那马带着矜持态度,蹄法雍容,似闲庭信步。光看那马蹄子优雅地向前,便知道骑在上面的主子是谁。
祁凤翔一身银甲,如雪白蔼,连盔缨都换成了素白,迎风轻飘。每走一步,既是稳如泰山,又是纵逸仙姿。他站定阵前,缓缓屈了屈腰,道:大哥别来无恙?
苏离离骤然听到他磁悦的声音,脑子里似是一晕,心怪这伤寒太厉害,忙扶稳马背。
大哥皇帝冷笑道:谁是你大哥,你这逆祖叛贼!父皇尸骨未寒,你就提兵叛乱,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祁凤翔低低地笑,毫不疾颜厉色,既然父皇尸骨未寒,大哥怎么就把金冠束上了?
对方愣了一愣,道:我是皇储,父死继位。一国之君,为国之体统,自然正装冠戴,岂能服素。
原来如此,祁凤翔前一句说得满是诗qíng,动静之间却又立现杀意,上月你将我王府之中,上至王妃,下至门役,都斩首在京城北门,这就是为君之道?
哼哼,不错,大逆不道,当诛九族。
祁凤翔仰天长笑道:九族?我九族之中,以你血缘最近,你杀不了我,却杀一gān妇孺。这也叫为君之道!嫉贤妒能,猜疑兄弟,胸中策不满百,笔下言不满千,你何德何能来参这为君之道!我今日叫你一声大哥,只因你今后听不着了。兄弟qíng分,今日捉住,你死个痛快!
皇帝陛下似闻奇谈怪论,静了一静,方大笑道:我是听不着了!今日我众你寡,你的士卒连饭都吃不饱,你纵然想胜,也难比登天。是我让你死个痛快!
祁凤翔长剑出鞘,剑尖斜挑,微指他大哥道:好,你来决此战。
他大哥尚未答话,欧阳覃已是双目凛凛,布满战意,听了这句暗语,大喝一声,三军惊愕,只见他长刀一抡,凌空划过一道圆弧。
阳光下白刃一闪,从皇帝陛下颈上挥过。方才那生龙活虎的嘴巴,金光灿烂的头冠瞬间跌入尘土。鲜血飞溅,身首异处。身后军士瞬间俱骇,祁凤翔同时地将剑一指,手下军马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
欧阳覃叫道:快走!
苏离离奋力一打马,随他冲出了阵去。她从未如此接近地看一个人被砍掉脑袋,方才的景象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短短数十丈的距离,却似跑了半天。后面有箭she来,在耳边呼啸而过,她左腿上一阵钻痛,夹不住马鞍,身子便往地上坠去。欧阳覃一把将她抓住,单手提了飞驰。
片刻之后,迎面有人伸臂捞住她的腰,欧阳覃松了手。那人将她死死地按在胸前,用力之巨仿佛要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榨出来。她的脸偎上他冰冷的铠甲,记忆中的畏惧疏离与隐约迷恋撞入心底,她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人流在身边涌过,那是他万千功业的奠定,在一步步累积;那是压抑他心志的家族身份,在他手中挫骨扬灰。主帅已失,敌军摧枯拉朽般瓦解,胜利华丽而盛大,快意绝伦。手中的人却是意料之外,希冀之中的贺礼。
祁凤翔静静抱着苏离离,在这舞台大幕后,轩昂默立。
一见祁凤翔,小命定遭殃对苏离离而言,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苏离离这一觉睡
本章尚未读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