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陡然升高,宋梵音单手撑在宋乐然坚挺的肩膀上,一手将包从容挂好,这才低垂波澜不惊的眸静静看向男生那头染得金黄的头发,问:“大哥没打你?”
宋乐然叛逆,十八岁成年后坚持追寻自我,把头发染成绿的粉的花的,每次回家那发色都得变一个样子,亏得宋家有保养头发的秘诀,否则按照他这么造作,迟早秃成地中海。
将小姑姑的手放到自己脑袋上,男生笑得阳光灿烂,眯起湿漉漉的眼睛在她柔嫩掌心蹭了蹭,满足的喟叹:“有小姑姑在,我爸才不敢动我。”
他说得没错。
以往每次宋乐然闯祸犯事,只要她在旁边,就一个劲的往她身边跑,这样叔叔伯伯们就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绕过他这次。
然后没多久再犯,历史再度重演,宋乐然干脆出门搞事时直接把她拴裤腰带上一起去,一出事立马搬她出来当挡箭牌。
屡试不爽。
宋梵音习惯成自然地揉着他软中带着些硬度的头发,掌心被发丝挠得发痒,心里却想着他这头发不如宋戈的好,那人发茬比骨头还硬,碰下去十分扎手。
想到宋戈,不知道他见到自己送的礼物会有什么反应,应该会喜欢吧?狗狗不都希望有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明。
脑海中思绪转瞬就过,她被宋乐然抱着前往客厅,复合式欧式雕花真皮沙发里坐着如今宋家的当家家主宋老爷子,九十多岁的高寿之龄,双眸依旧有神,头发仍是黑的。
从他左边一路数过去分别是宋大少爷宋竹望,和他妻子周琴亚。
宋家三爷跟四爷正在讨论公司事务,在看见宋乐然回来后就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他,待看见他怀中抱着的女生时同时露出笑脸。
宋梵音父亲是老爷子嫡亲的小儿子,家族里排行第五,称一声五爷,如今正和二爷在国外参加医学研讨会,赶不及回来。
她正想让宋乐然把自己放下,谁知他大刀阔斧往最宽的单人沙发一坐,顺势把她放在大腿上,美其名曰真实肉垫比假皮革舒服。
“你小姑辛苦一天了,别闹她。”宋竹望见状剑眉蹙起,语气严厉的训斥。
孩子大了打起来难看,嘴巴骂几句不痛不痒。
“就是因为小姑姑累,我才要她坐这帮她按摩啊,”宋乐然仗着怀里有宋家金宝贝,根本不怵他,摆正女生姿势,双手搭在她太阳穴轻轻按揉着,“舒服吗小姑姑?”
宋梵音接收到大嫂周琴亚快要抽搐的眼神,拍了拍宋乐然手背,语重心长道:“乐然,你长大了。”
言外之意,不能再想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亲近了。
宋乐然闻言动作一僵,指尖刹那间变得冰凉,他微微抖着手,力道重了一瞬间,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自觉挪开位置,嬉皮笑脸道:“好吧好吧,谁让我最听你话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顺势拉开,宋梵音从背后拿过个抱枕放到中间用来搭手,恰好隔开他与自己的接触——她对侄子的亲昵没意见,但大嫂已经好几次明里暗里的提醒自己,要跟侄子拉开距离。
她无所谓,既然大嫂觉得不妥,照做就是。
可她没看见,坐在身侧的宋乐然明媚如太阳的面庞划过抹阴郁晦暗的神情,如晴转多云后突如其来的厚重阴云,沉得随时能砸落冰似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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