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远从未体会过这种痛感,其远超他的接受能力。像是有上千万只怪物撕咬着他的全身。
星远压抑不住痛哭,眼泪从眼角滚落。
可比这更痛苦的,是他感受到自己浑身冰凉,意识在逐渐涣散。
身体似乎没那么痛了,可死亡的气息却渗入了他的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泥潭。
星远从未这么恐惧过,他甚至渴求痛感再次来临,可他始终看不见生的希望。
黑暗将他掩埋,在昏天黑日里,他仅留下最后的念头——
他还没有等长大后在这个世界闯荡,他还没有见过这世界的繁华,他还没有成为将军让所有人记住他……
等重新有了意识后,星远眼眸猛地睁开,他起身看着窥星仪的环境,大片记忆涌来,他大笑,重重呼吸着空气。
只是一次体验……而已。
活着真的太好了。
令人绝望的死亡恐惧与让人崩溃的巨痛感使星远有余悸,他不敢再次进入窥星仪。
索性就剩下一天,星远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星远神色恍惚地扶着墙一步一步离开窥星仪,他知道越熙在外面候着他。
他内心很空,他迫切想要有人安慰他。
就在这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过往的记忆突然浮现,那时他并不大。
荷花池古色古香,他脖子上挂着长命锁在石桥上奔跑,脚上红绳穿着铃铛铃铃作响。
瞧见周围无人,他钻入了荷花池,取下了很多莲子捏在白嫩的手心里,他笑得很开心。
他的衣领突然被一只玉白色的手捏住,整个人被从池里提了上来,身上的水还被甩了甩。
小星远鹿眼疑惑,待仰起头后笑弯了眼睛。
“爷爷,剥。”,两只小手将莲子双手奉上。
一只大手将其尽数揽住,满满两只小手的莲子却连人家的手掌心都没填满。
爷爷拎着他走到了椅子边坐下,并将他提到腿上,修长的手指拨动莲子。
其声音淡淡,却能听出来是在哄孩子,“尽是胡闹,就不怕生病了。”
小星远歪了歪脑袋,“不怕。”
爷爷垂下眼睑笑了,“不要留下病根儿就好。不过人啊,不能总是躲在屋檐下,该闯还是要闯的。”
莲子剥好被喂到星远嘴里,星远惬意地靠在爷爷怀里。
爷爷摸着他的脑袋,声音若有若无,“人固要经历风雨,但总得收获点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记住,以后你真经历了什么,不要傻傻告诉别人,你得给自己留张底牌……”
星远扶着墙的手攥了攥,他的眼眸一瞬划过无数情绪,等眼皮再次合上又抬起时,湛蓝色的眼眸重归清澈。
他笑着将身体站直,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个天真的少年。
——
上次徐默劝星远打消念头,后面张信便找了过来,表示无论星远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对方。
星远闻言抬眸看了张信几眼,之后欣喜地点头。
星远和徐默两个人的性子是天差地别,一个激进一个保守。可当张信加入后,因为他与星远理念相同,两人的商讨时间越来越多。
张信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在星远心里徐默比他重要,所以他绝不在徐默在的时候主动找星远。
两人经常用智脑相互往来,张信事事顺着他,星远想要在外面做什么张信也都会陪着他,星远从不知道和朋友在一起可以这么快乐。
这段时间,张信花时间和星远一起分析了数据,逐渐地他们还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为了将事情调查清楚,两人动身前往了华氏。
张信头一次进入与他身份不符的地方,周围人的热切让他很不适,随便一个工作人员一件配饰的价格比他全身加起来都昂贵。
他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众人招呼着星远,有人甚至亲切地叫星远“小太子”。
星远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后,便立即拉着张信上了顶楼。
星远爸爸的秘书给二人倒了饮料,歉意道:“小少爷,真的很不巧,董事长去了很远的星球谈生意,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不过您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劳。”
星远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墙上的屏幕滚动着今日星际要闻。
就在这时,一条鲜红的新闻临时插播进来。
[新2542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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