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穆时在吏和都转过了,若是再把叁司抓在手里,将来首辅的位置非他莫属。
去年闹了灾,国库空虚,再这么去只能削减军费了。这是沉穆时最不愿看到的事,也是武帝最不愿的。
有资格菉竹堂的都是年跟着沉穆时的亲随,他稍一拨便都会意。拉拉杂杂的又说了事,便把话题转到了海禁上。
“现在提开海禁正是时机。”坐在沉穆时左首的师爷孙汴是福州人,看着矮矮胖胖不起,其实事最为沉稳:“您这时候提来,左青一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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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忧虑的是沉穆时的侍卫陈杉,他当年在军中犯了事,这条命还是沉穆时救来的,若说别人关心的如何成大事,他倒是更关心主的个人安危多一些。
沉穆时捻了捻眉心,把各人要的事分派完了,挥手让人退了去。
可惜这几天,她都不怎么与他亲近。本来不过是养着当个消遣的小玩意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牵着他的心。
沉穆时手幕僚关注的却是两个冯党空来的位置。他们既然给裴章了,通政司通政使和都指挥同知两个缺儿是志在必得。
“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清明盛世,才能将海寇变作良民。若是事事瞻前顾后,便什么事也不用了。”
武帝隐忍多年,这一手亮来,称得上是图穷匕见了。
“去把素娥带过来。”
御史台监察百官,更重要的,还能监察帝王。金吾卫却是实打实的皇家亲卫,惟王命是从。
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素娥,若是刚才那帮人看到他上了那么个丫,大概更要惊掉珠了。
章吃还是吃素?
沉穆时屈指敲着桌沿,虚拢着眉掩着散漫心事,忽地定决心般抬——
茶案上的方山芽火候刚刚好,众人忙着议事,却没怎么喝。他看了有些可惜:“这可是贡品......好好的茶都浪费了。”
左青贵为次辅,这些年却一直被冯廷和压着打,现在风向一偏,他必然是要反扑的。
改税制阻力太大,先从海禁手,相对简单一。
沉穆时不禁笑了一。承松有些,几个师爷都嫌过他不够沉稳。但他边老成持重的人够多了,不想再添一个。
“不用急,冯廷和已经有些稳不住了,我刚阁,此时不宜锋芒太。就让左青和他斗吧。”
等人都走了,承松才探探脑地来。
“您从蒲氏手里接了海图,如今圣上兴倒是没什么说的,只是这蒲氏盘踞泉州多年,后边还连着海寇。倘若有朝一日牵来,怕是有人会说您通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