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立即将他淹没,他用四十年技术人的本能,靠语言的相似度,搜寻到离他最近的电台信息——“重复!坐标E122°46′ N27°03′,请求附近的幸存者前去支援——”
“坐标E122°46′ N27°03′,请求附近的幸存者前去支援——”
他心动了。
老来信命数,浩若繁星的信息里,偏偏让他听到离工厂毗邻的天文台坐标,这不是不说是命中注定。
比电影院放映厅没大多少的天演示馆,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数不清,可能叁百,可能四百,可能五百。
但在这个讲究“君臣佐使”的国度,有人仍用心地在最前端设了一排“领导席”,那人穿得像助理,正挨次为领导桌上的茶杯倒,倒完之后他却落座在第一排。
“领导席”的桌椅后面,先是记者提问坐的椅,再后面,就是小板凳,而凳上,每一樽都大得奇,显然坐了小孩的“听学凳”。
天演示馆还在不断涌来人,没凳了,就豪地一坐地上。
人虽多,场面却不失控,看得今天前来的人都是受过等教育的人。
“你是怎么来的?”他们在讨论。
军队护送,坐潜艇到的附近海域,甚至是被空投,是他们今天聚集在此的主要方式
怎么看都不像需要支援的样。
老工程师忍不住问他们今天到底来这儿什么。
从他们中,老工程师知了本市的古塔公园,有一个人和一个人类,造了一安全场所,供本市的幸存者避难。
今天可能是一场新闻发布会。
“一定是时间到了,半个月前八爪鱼就开始死的死,撤的撤,没人能解释得原因,倒是人——第一侵者,又来了。”
“谁能想到,‘女主人’会主动提会面。”
“可不嘛,接到消息之前,老师们还睡在公园外的睡袋里,‘女主人’就是不让他们踏公园半步,老师们没被她玩死简直就是奇迹,据说这城市就死得只剩古塔公园周边了。”
“人有女的吗?”他问。
那些搞学术的年轻人回答他:“人只有男别。”
那他们所说的“女主人”,就不是人,而是在古塔公园和人合作的人类?还刁钻的,明明能和人沟通,却不允许其他人去,就像公园是她家的一样。
老工程师忽然想到昨晚给他打电话的女人,声音脆卜卜的,说话开门见山,直接就说,喂,我找吕虹。整个儿就把老工程师当接线员了。
想到这里,他往四看了圈,人山人海的,也不知吕虹来没来。
虽然没说会不会来,但人今早就不见影了,昨晚接了电话,她就不对劲,让他别告诉任何人,她来过这里,说自己会离开一阵,觉是被追债的找上门了。
可惜了,这要真是一场发布会,年轻人不见识见识,有浪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