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他!”老婆想了想,喜颜开地说,“你叫我婆婆叫得好!你就算我的孙女儿。万一要让刘老追上了,告到当官,你只说是婆婆我主,把你许了姓米的,这官司就准赢不输了!”
葛玉儿细想一想,果然有理,立刻就了炕,叫声:“婆婆!孙女儿给您老磕。”
“起来,起来!我可没有见面礼儿给你,将来找补吧!”说着,把葛玉儿揽在怀里,教了她一些话,最后叮嘱,“你别忘了,你婆婆娘家姓李,家住泰州双鹤村。”
真是天从人愿!刘老喝得烂醉如泥。米文信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回客店,送漆黑的南屋,借月光看清了土炕,把他扶着躺,自走了。
回到北屋,想起那老婆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心里就像刚吞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堵得难受,自然再也没有勇气睡在一张炕上,悄悄儿坐在外屋想心事,如何置这“细腰纤足”的袋中人?
正想得如困愁城、五中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得叩门声响,开开一看,满银发,映着月,闪闪有光,大为讶异。
“你没有在屋里呀!”
李婆的猜测对了!她人在南屋心在北,窥探良久,毫无动静,心知一个不肯上炕,一个羞于开,若到天亮才发现这调包的把戏,那就会误了大事,所以趁着刘老鼾声如雷、醉得人事不知的机会,特为走了来说破了它。
“婆婆!”米文信还不脱书呆的意味,“这一来,未免损人利己——”
“咄,该死的小畜生!”李婆真像严厉的祖母训斥孙,“我损了刘老什么?你就把你婆婆看得这么不值钱!”
“是,是!此是各得其所。婆婆的安排,妥帖之至。”
“别跟我犯穷酸了!你把玉儿叫起来,一起在我面前磕个,就今晚上了夫妻吧!”
和衣而卧的葛玉儿,不待米文信来喊,自己爬炕来,有意无意的,借着月光,望一望未婚夫婿。自然看人也得让人看,米文信一瞥之,惊喜莫名,不由得先跪了来。“婆婆!婆婆!”他激动地说,“我供您老的生禄位!”
天大明,西跨院里大吵大闹,简直要把南屋给拆毁了似的。
房客、刘二、掌柜的一起赶了来,只见刘老红如火,从屋里冲了来,一只手抓开衣襟,一只手使劲捶着,气急败坏地吼:“他妈的!把人的肺都气炸了!他妈的,我非揍死那个老婆不可!”
说着一老,又要冲屋去。看样要人命,大家一拥而上,拖住了他。刘老本来就有气力,又是怒极了的时候,所以五六个人都制不住他,只见他大吼大叫,把个脯捶得“嘭嘭”地响。最后是角门里来了一个厨,是个两百斤重的大胖,将往他面前一站,才算把他堵住。
“有话好说嘛!”掌柜的着气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那老娘们!我不揍死她,就得跟她打官司——”
刘老断断续续地叙述经过,说昨夜因为喜得妻,贪杯过量。到早晨醒来,只见妻变了个满白发的瘪老婆,大惊之,追问经过。那老婆竟说他那妻是她的孙女儿,已经主许了姓米的,自己是“代孙嫁”。
他的话还没完,没有一个人能忍住笑,这越发激怒了刘老,又要往里冲。掌柜的忍笑拉住他说:“你打死她也没有用,咱们好好商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