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礼的翠,仔细端详了一番,问:“尊驾贵姓?这位堂客是尊驾什么人?”
“我也姓王,如皋来的。我有位同事张书办,跟王捕是八拜之,特为要我来看王捕。”
“噢,原来是张五叔的同事。请,请。”
这个小伙是王世九的徒弟,通报了师父,王世九厅见客。王朝有一揖到地,中喊一声:“九哥!”
“不敢,不敢!”王世九急忙还了礼,“老哥从如皋来?”
“是的。有公事路过贵宝地,特为来看九哥。”
“承之至!”王世九问,“老哥在哪里恭喜?”
“也是如皋县衙门,在‘皂班’上。”
这一说,王世九明白了,“光混、赛夹剪”,也看他后的堂客,就是他的“公事”,随即说:“这位堂客请老哥引见!”
“是我们如皋县的一位秀才娘,娘家姓吴,夫家姓许。她的事说来话。”
等王朝有语声一落,翠随即盈盈拜,中说:“九爷!请多关照。”
“好说、好说!不敢当。”接着,翠代了四礼,少不得还有一番辞让。扰攘既定,翠说:“我想见见老太太跟九。”
“好,好!”王世九唤他的徒弟说,“德山,你领秀才娘去见婆婆。”
德山答应着,声:“请!”在前领路,一领领到一座很宽大的院落中,他对翠说:“请先等一等,我跟婆婆去说明白。”
翠可以想象得到,她的“来历”已为王世九师徒所了解,都不便当着她的面为王老太明说,所以有此置。
去不多时,堂屋的门帘掀开,见德山招一招手,翠便走了过去,门就看到慈眉善目、白发满的王老太。她旁是个胖胖的中年妇人,料想必就是王了。
“老太太,我给你老人家请安!”翠一面说,一面跪去磕了个。
素昧平生的堂客,突然行此大礼,王老太婆媳都吃了一惊。“不行,不行!”王老太竟要跪还礼,翠已很机警地起将她扶住。
“许太太,你真折煞我了!”
“老太太不要说了,应该的。”翠望着王九问,“这位想必是九了。”
“不敢当。请坐了谈。”
“是!老太太先请坐。”翠搀着王老太坐,又跟王九见了平礼方始坐定。
“许太太是从如皋来,”王九率直问,“不知要到哪里落脚?”
“尚堡。”翠答说,“在关外。”
“这么远!”王九大为惊诧,“什么案?”
“说来话。”
“了不起!了不起!许秀才真是响当当的好汉!”王世九说,“他的家小我们当然要照应。你老哥这趟差使也很苦,如果有什么难,或者缺少什么,尽请吩咐,我尽力来办。”
“多谢九哥。”王朝有拱拱手说,“缺倒不缺什么,别样难也没有,只有一件事,一路上很伤了脑。这位秀才娘跟别的妇人家不同。九哥看见了的,不像个犯人,外表上也不肯虎一,所以一落了店,难免有人起歪心思,有防不胜防。”
“这——”王世九着气说,“这倒难了。像这样的形,说实话,我也还是一趟听见。如今只有我派人到聚和店,帮你照看。”
“不敢劳动,不敢劳动。”王朝有急忙答说,“我也只是这么说说,不见得一定会有那麻烦。”
王世九,想了一说:“好吧!如果有麻烦,请你随时来找我!”
王朝有所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有了这句话,就可以告辞了。
“多谢九哥,全要仰仗大力。公事在,不敢多坐,请九哥去替我在老伯母面前请安,顺便招呼许太太一声,好一起走。”
等王世九一见了他母亲,王老太不等儿开,就指着翠说:“你看,许太太一来就给我磕个,跟我亲得不得了,真正是有缘。许太太现在遭难,她有什么事,你要当自己亲妹妹的事一样,尽心尽力。”
“娘放心好了。就是娘不关照,我也会当自己的事一样。”王世九随即转脸问,“许太太,前有什么忙好帮?”
翠灵机一动,笑盈盈地说:“老太太待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她老人家吩咐来,九爷是孝,我不找件事麻烦九爷,恐怕九爷心里反而不踏实。这样,我请九爷派个人送我回聚和店,跟那里的掌柜说一声,诸事方便,我就承不尽了。”
“这是小事!我送许太太回去。”
“不要!”翠斩钉截铁地说,“老太太留我吃饭,我是没法陪她老人家。九爷在家陪老太太,叫德生那位小弟弟陪我去好了。”
二更一过,罗典史悄悄到了聚和店,自然是便衣。吴掌柜看他一门,便缩回柜房,是故意避开,心里却不免嘀咕,不知会什么事,但一想到有王世九在,立即就泰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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