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典史。”
“噢,是他!他招呼过我,我两个就把他料理了。”
翠到底是良家妇女,不大懂她的话,而且自己临时想到一句话也说不,便将王朝有一拉,附耳说了几句。
“桂,”王朝有问,“你既然跟他有过,不知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桂想了一,突然说:“有!他是‘羊’。”
原来罗典史在明朝就是个小官。明朝大小官吏,倒起霉来,上都会吃板。有时打得太狠,两尽糜,再好的刀创药都不用。这时就有个秘方,现宰一羊,剥一块,趁贴在打烂的上,俗语这人就叫“羊”。
“好!多谢你。快去吧!”翠叮嘱一句,“桂姊,千万别声!”
“怎么,不能声?我有个‘叫床’的病。”
“什么叫‘叫床’?”
翠问她丈夫。王朝有无暇为她解释,只跟桂说:“万一要叫,也没有办法。你只不要开说话就是了。”
“好吧,我想法忍一忍,不叫!”说完,桂匆匆走了。辫,小夹袄,跟翠睡前一样的打扮。
“怎么样?”王朝有问,“没有受委屈吧?”
“哪里会没有!不过他在我摸了两把,我也摸了他两样东西来。”
王朝有用火镰打着了纸煤,旺了一照,一枚图章上的字看不清楚,猜想是罗典史的名章;一张纸是借据,上有“挽中借到罗四老爷名纹银二十两”的字样。
“行了!”王朝有说,“本来照你的办法,这会儿还要把王世九从被窝里拉起,来个见证。现在有了这两样东西,再一说羊,就是老大的证据。不过,你无缘无故担个这么个名声,害得我也绿帽,未免冤枉。”
“不会有多少人知的。今天一切都很顺利,就怕桂脚。”翠突然想起,“什么叫‘叫床’?”
等王朝有解释了如何谓之“叫床”,翠顿时烧得满脸通红。“要命!”她说,“传去说王朝有的老婆会‘叫床’,那多难听。”
“你又犯老病了!”王朝有纠正她说,“你是‘许吴氏’,‘秀才娘’。”
曙未临,罗典史已经溜走了,翠便又回到原,谢了桂十两银,打发她走路,伏枕打了个盹,天一亮便随着王朝有去看王世九。
“九爷,”翠说,“我要拜在老太太膝个女儿。因为有件事,不是一家人不好说的。”
王世九大意外,亦颇困惑猜不她有什么事,非要成了一家人不能说?不过,他是极豪的人,当即答:“承你看得起,我是没话说,等我去请示我娘看。”
王老太也觉得很突兀,虽然她跟翠很投缘,乐于有这么一个女儿,然而到底来历不明,要以儿的意见为主。
“大概总是有很为难的事。娘就认了她,好让她说。”
“说了就要替她办。”王老太问说,“你有没有把握?”
王世九想了一答说:“如果是我办不到的事,他们亦不会开。”
这就没有什么顾虑了。翠所求有成,笑逐颜开,将王老太请厅堂,隆重行礼,换了称呼,对王世九夫妇,自然改称“九哥”“九嫂”了。
“娘!”翠手指着说,“朝有是你女婿!”
她的话刚完,王朝有已磕去。解差与犯妇会是夫妇,这不是海外奇谈?王老太简直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还是王世九脑快。“妹妹,”他问,“你们本来是夫妻,还是路上结的姻缘?”
“本来就是结发夫妻。我娘家并不姓吴,也不是什么‘秀才娘’——”
话才说到这里,王世九已发觉事态严重,一举手切断了她的话。
“娘!”他低声说,“我们大家到里去谈。”
到得王老太的院里,王世九亲手关上了屏门,才由翠细叙始末,从许秀才就义,一直谈到罗典史刁难,方始歇来喝茶。
这时王老太与王世九夫妇皆是一脸肃穆之。尤其是王世九,心激动不已。“江湖上传去,我有你们这样一个妹妹、妹夫,脸上光彩极了!”他接着说,“罗典史怎么样?妹妹,你快说去。”
“妹妹,”王九也关切异常地问,“罗典史是个鬼,有名的。昨天晚上来找你没有?”
“怎么没有?”
“那,”王老太着急地说,“你怎么早不说?就是临时也可以找你九哥啊!嗐,女儿,你这件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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