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的所在,但因此忽略了脚崎岖的山路,不时倾跌,云叔只好顾不得欣赏当前的景,小心地扶掖着她。
从达、功德泉、桃涧、紫峰阁、千佛岭而至纱帽峰,在此小憩,然后往东绕小直达栖霞山。这里有座玉皇殿,并无足奇,但殿外所见,却异常可观。云叔为安妮指:罗列在南面的群山是龙潭;北方白带如链,蜿蜒曲折的是扬江;西面隐在云烟之中,看不分明的千万人家,是南京。最后,云叔说:
“你听过‘锦绣河山’这句话没有?今天你才知‘锦绣’两个字用得妙吧?”
“但是,这是你们的,我的呢?……”安妮忧郁地说。
想不到无意中勾起她的亡国之痛,云叔焦急地不知用什么话来安她。于是,我蓄地说:
“安妮,你归化我们中国,好不好?”
安妮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她未听懂我的话。黑亮的双,凝望着天边,显然地,她在眷怀着她的从未见过的祖国——波兰。
一半是不胜寒,一半是想转换安妮的绪,云叔着大家山。拣了一背风而平坦的所,我们铺上随携带的毯,开始野餐。少女的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安妮重又恢复活泼。她用扎发的红带,细心地系上红叶,成一桂冠的样,让云叔替她上。
“是不是像印第安人?如果是的话,快替我取来,难看死了。”
“不,像皇后。”云叔回答。
“像皇后?我不稀罕。”
“为什么?”我问。
“那生活太严肃了。”
“那么你是比较喜罗曼克的生活,是吗?”我又问。
安妮想了一会儿,正要回答,云叔拈起旁的一片红叶,说:
“这片丽的红叶当中,有一个非常罗曼克的恋故事,你要听吗?”
安妮。于是云叔为她讲述“红叶题诗”那个典故。安妮虽然生在中国,但对中国古代,尤其是闱的生活,自还缺乏了解,因此云叔必须吃力地许多附带的解释,在我听来,非常零噜苏,而安妮则全神贯注地听着,显得极有兴味。讲完,云叔把那片红叶佩在安妮的衣襟上,然后握着她的左手,痴痴地望着她。安妮低去,不住地挲着那片红叶,半晌,她低声地,仿佛是自言自语:
“中国人真是善于制造丽的恋故事。”
“伊里奥就是其中之一。”
我向安妮一个鬼脸,知趣地站起来,远远地去欣赏那片绚烂的秋。及至我半小时后再度回来时,发现云叔的左颊上有一个红印,残脂宛然,还没有净。
我忽然又想到他们打赌的事,便问:
“你们到底为我赌些什么?”
“噢,如果我赢了,她可以答应我一个不便宣布的要求。”
“伊里奥!”安妮大声地警告,但是云叔已经收不回他的话了。
“其实,安妮是希望你赢的,只怪我不知趣。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故意说得闪烁其词,事实上是肆无忌惮地在开玩笑。
“你最坏!”安妮打了我一。三分着窘,两分嗔怒,乃有一东方式的妩媚在她脸上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