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苦笑,“安妮的病早已绝望了!我不过是想叫令友事后在上有所安,总算已尽了人事……”说到这里,他看看我的脸,忽又收起他脸上的忧郁:“不过神治疗常有不可思议的效果,我,我或许应该乐观。”
我知刘博士是在安我。但诚如安妮所言,“纵然你是谎话,我也相信”。而且,我又用加的语气告诉云叔和安妮的母亲,他们当然会比我更相信这句话的“正确”。尤其是云叔,他在神治疗上所的“药”,分量极重。这天午,当安妮睡醒服药之后,有比较好的神可以跟我们谈谈时,云叔说:
“安妮,等你一好我们就结婚。我想半年之后就可以了。”
“对了,所以你更得好好休养。不但为你自己,也为了伊里奥。”我附和着说。
“不要谈这个。”她答。
“怎么?你难还不相信我?”云叔真的急了,他蹲伏在她床前,大声地说,“我要你现在就成为伊里奥夫人,千里是我们的证人。你看,这是我给你的戒指。”
说着,云叔脱他的戒指,要替安妮去。她轻轻缩回自己的手,然后又伸手来抚摸着云叔的发,说:
“你太激动了!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慢慢你就知了。”
“不!你现在就得告诉我。”
“你真傻!”安妮叹气,“我带给你的痛苦,已经太多了,又何必在我死后再给你加上一层神上的负担和束缚?”
这句话又使云叔哭了一场。因此使我想到,真是一样极神秘的东西,它可以使人变得异常,也可以使人变得极度脆弱,如安妮和云叔,就是一个显明的对比。我们之来,仿佛是替安妮带来了生机,而事实上她并没有自己骗自己,从她的说话和态度上看来,她对自己并不存有希望,不过那不是痛苦的绝望,而是勇敢地接受一个难以避免的不幸的事实。
我这想法,很快地获得证实。那是第二天上午,安妮的母亲上菜场去了,云叔则是去接洽一笔汇款,只有我一个人在陪伴安妮。她问我:
“如果一个人不能同时获得生命和的话,黄,你选择哪一?”
“!”
“我想你也应该是这样的。”她表示称许。
“可是如果两样都能得到的话,岂不更好?”我故意不用去看她,“譬如你。”
“那你就想得太理想了。”她笑笑说。
“不是理想,事实确是如此。”
“事实会证明你的想法错误。”
“安妮!”我到痛苦,“你没有理由对自己绝望。以现在的医学发展来说,肺病并不是不治之症,最要的是你得恢复你的信心,保持心理的健康,才有生理的健康。”
“你说得不错。可是我的病有谁比我自己知得更清楚呢?肺病就是消耗,你看ption(肺病的英文,也有消耗的意思 ——编者注)这个词就知了。我的生命消耗到什么程度,无疑地,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安妮,”我打断她的话,“你讲得太多了,睡吧!我替你拉上窗帘。”
“不,我现在很舒服,你听我说去。”她说,“为了,生命的消耗不是消耗而是充实。这话也许说得不够明白,不过我确有充实的觉。一个人在抚中死去是最幸福的。”她脸上现一片异常愉悦安详的神:“而我,有妈妈,有伊里奥,还有你这样可的朋友,我觉得我所得到的安已经太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