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妄语!”被问的和尚,只低声喝了这一句,不理他的疑问。
不理只好自己动手!他伸手到碗上摸了一,这可不能不佩服人家的本事了!
再还想说话时,只听一声引磬,数百和尚,放饭碗,一齐站起。东序首位的执事大和尚,声念偈:“所谓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饭已讫,当愿众生,所作皆办,诸佛法!”
这名为“结斋咒”,念罢此咒,各自散去。他人皆饱,只有鲁智肚里是空的,桌上倒还有两个馒,打算着顺手带走,多少也可以挡一挡饥,但又怕人笑话,一时不敢伸手去。
就这踌躇不决的时候,智真老座前一个侍者,走了来拉一拉他的衣袖:“智,老唤你到方丈有事。”
“可知是什么事?”
“只怕是你扰斋堂,老要罚你!”
罚就罚!鲁智在心里想,反正就这一遭了,明天一大早就走他娘的秋大路,看你罚谁?
这样想着,坦然到了方丈,走禅堂,第一就望见方桌上陈设着一份斋,一样的一碗粥、两个馒、一碗罗汉斋。鲁智咽唾沫,才转脸打个问讯说:“师父唤俺,为了何事?”
智真老指着斋:“你且吃了再说!”
鲁智大为兴,转来在侍者上凿个栗爆,笑着骂:“你个秃驴,骗得俺好!”
他只用了三分力量,侍者上已起了好大一个包,原是自己戏了他,当着智真老不敢申诉,着,苦着脸,退到一旁去了。
“快吃吧!”智真老笑嘻嘻地说,“可当心,别再了手!”
鲁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来先摸一摸粥碗,不凉不,恰正可,于是“稀里哗啦”地不消片刻,把一份斋吃得净净,抹抹嘴站了起来。
“可曾吃饱?”智真老问。
“也还将就。”
“知你肚宽,明日我着斋堂的典座,额外多供你些。”
鲁智不作声,心里有话:“明日不‘过堂’了,虚领了你老的人。”
“你且坐了,我有话说。”智真老又回吩咐侍者,“你且回避!”
等侍者一走,老却又默然,只是盯着鲁智看,一面看,一面微微发笑。鲁智只一见他这副神,不知怎么,心里就会嘀咕,自觉弱得只想告饶躲避。
“智!”老终于开了,“‘过堂’时你怎不吃那两个馒?”
“俺——”鲁智老实答,“自己跟自己赌气!”
“我再问你,那时你在想些什么?”
“俺想的是——”
“佛家不打诳语!”
“不准打诳语,俺就不打。俺也不会打。”
“答得好!”笑着的智真老忽然叹气,“唉,智,你休负了我度你的一片苦心!”
鲁智不懂他这话,睁大了问:“师父,你待怎讲?”
“你当我不知你的心事?尘缘方断,凡念又起!智,”老突地大喝一声,“说!实说!”
这一声在鲁智耳如雷,嗫嚅着说,“师父,你老要俺说什么?”
“说你打算何时逃走!”
“师父!”鲁智愣了一会儿,笑了,“俺服了你!你老怎知我要开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