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琛点点头说∶「我是这样猜想而已,并没有证据。」他指着地上的碎咖啡杯和泼洒的水渍说∶「乍看这杯子是惊慌失措下摔跌在地上的,让我们以为是童小姐突然遭受暴力胁迫而掉落。但是仔细观察却发现水痕溅洒均匀,整片水迹没有断续,这有点不自然。」
苏琛端了一杯盛满水的咖啡杯,往他脚边摔落,「匡 」一声,杯碎水溅!┅┅接着他移开双脚,那片水迹随着脚印四处漂泄,糊成一滩,根本和原来那片快乾的水痕不相似,如果童懿玲是在惊惶或受到逼迫下跌碎那只杯子,那麽溅洒的水渍应该不是如此,认真说来,那水迹倒像刻意泼洒的水墨画。
没错!是熟人,是让童懿玲没有戒心而轻易开门迎进的熟人!
我和黄震洋相视愕然,两人对苏琛这一番分析都觉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黄震洋佩服的看一看苏琛,问我说∶「李先生,这位年轻人研判的很具专业水准,我从没见过他跟着你出现,他是┅┅?」
我随口说∶「他是我侄儿,姓苏。」
虽然我也很佩服苏琛的分析,但我素知苏琛的能耐,像他这种出身国际性地下组织的超级杀手,没一点明察秋毫的本事,早不知要死几百次了,所以我没黄震洋那麽感动,只是被眼前扑朔迷离的情势所困扰,反而更加焦虑。
熟人、诱出、绑架┅┅这些情节简直和当时的杨瑞龄如出一辙,我又想起稍早不安的预感,胸中更加愁闷┅┅难道要我再一次遭遇那种椎心的伤痛?
黄震洋安慰我说∶「李先生,虽然还是弄不清对方是谁、目的为何。既然有可能是让童小姐没有戒心的熟人,那至少就不会是桥头那边的流氓混混,这样的话,童小姐应该不至於受到┅┅呃┅┅受到非难才对,我们或许可以稍微放心一点。」
黄震洋必定和我一样,也想像过童懿玲可能受辱的场面,他脸上着急的神色不下於我,此刻反而还得故做轻松来安慰我,我不禁对他有些抱歉┅┅但他这一番宽慰的话,我到也觉得合理,心情安定许多。
此时黄震洋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接听,看来是部下从外面打回来报告,黄震洋脸色凝重的质问一些状况,我也紧张的注意他表情,想获得一丁点令人欣喜的佳音。
半分多钟後,他收起电话说∶「巷口便利店的员工目击到七、八个男人大约半个小时前,分乘三部车,押走一位长发、蓝色洋装的年轻女性,沿中兴路旧道往中港市方向去了┅┅有可能就是他们。」
童懿玲长发过肩,我傍晚离去时,她刚陪我沐浴过,换穿的就是一套连身水蓝洋装┅┅我大声说∶「就是她!是懿玲。」
虽然想不出童懿玲的熟人究竟会是哪些人,但黄震洋立即拨电话给市警局,交代沿线待命的警方部队拦检相关车辆,注意可疑人物。
我想把情况照会林柏年,但是他的电话居然还是没人接听,我只好又拨给阿凯,他倒是立即接通了。
我说∶「阿凯,柏年那边是怎麽回事?我电话老半天接不到他手上!」
阿凯在电话里说∶「他跟桥西大头坤带了三、四百人,推进到振兴路那边去了,那是忠明堂的地盘,恐怕随时会干起来┅┅这边人太多了,警察的无线电波又强,电话收讯很差,李先生你有什麽指示吗?」
我恼怒这群乌合之众办事一点章法都没有,一时情急,暴躁的说∶「叫他按兵不动,他毛躁个什麽劲?我妹妹被绑走了你们知不知道?!」
我话一出口,立刻感到後悔。
果然,电话中阿凯一声急吼∶「绑架!童小姐?┅┅干!老子拼了┅┅」我急着喊叫阻止他,但话机「嘟嘟」声传来,那莽小子已经挂断了。
阿凯性情莽撞不像林柏年谨慎,加上他对懿玲崇仰爱慕的心情连我都轻易看得出来,这下我一时不慎脱口说出懿玲被绑架,那小子不分青红罩白,恐怕急怒之下已经带着人马杀向对方去了。
我没时间懊悔,说声∶「快走!」带着苏琛和黄震洋他两部车人手,赶向桥头。
阿凯进据的地区是中央路和建成路这一段,路大街宽是个开阔的交叉路口,但我赶到时,被那黑压压一大片人潮吓一跳!
中央和中港市的人马、警方的镇压部队、媒体人员、围观群众┅┅几乎有上万人壅塞在这路口,靠建成路那边的两三个横街入口,传出震耳的嘶叫喧哗声,正是暴动已经展开的地方┅┅
黄震洋带我登上警方一部消防车的云梯架上,居高临下俯瞰。
阿凯和中央这边的人似乎多过对方,但警方派出压制的两三百人几乎都针对他们在攻击。正应了我揣测,谁先动手警方就对付谁┅┅我看到阿凯和几个我认得的兄弟合靠成一个小队,在阵线前端和对方激烈的砍杀,阿凯满身是血却浑然不惧,疯也似的以寡搏众,杀得昏天暗地。
这边警方出动一百多名全副盔甲的镇暴部队不断冲锋,想要驱散斗殴中的帮派人员,但是两边帮派各有一两百名敢死队拼命挡住警方的部队,双方推拒成一道人墙,他们的任务似乎就是要让圈内厮杀的兄弟不受警方制止,全力拼个你死我活。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问黄震洋有没有办法制止。黄震洋报告说警方的镇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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