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于你,你怕个什么?”
贺顾闻言,后脊不由得绷得了三分——
他当然不害怕了,何况他光一条,也实在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如今皇帝猜忌他事小,毕竟他一个小,又无实际职权在,但皇帝若是因为他联想到三殿,一旦想的多了,生了疑心,那可怎么办?
天焉有不多疑的君王?
毕竟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成了天共主,却也要六亲不认,那张万人之上的龙椅究竟不,那可只有自己知,每个漫漫夜,如何安枕,也只有自己心中清楚。
有多少人对他俯首称臣,便有多少人也一样惦记着他的权势地位、或是盼着他赶去死,好将他扒血、生生分吃了,又或者是盼着从他上挤来个一星半的油,好叫自己受用一二,这样的环境,便是糊涂些,一时半会尚且不能发觉,以后也总会有惊觉的一天——
除非自欺欺人。
贺顾恭声:“陛在上,臣岂敢放肆。”
皇帝沉默了一会,语气这才微不可查的淡了几分,:“……有分寸,也是好事,毕竟有分寸不会错事,心里揣着害怕,才知轻重……顾儿是个聪明的孩。”
旁人或许不能察觉皇帝吻的这一变化,但此刻神极度张的贺顾却立刻发觉了,他不但不因此沮丧,反倒终于在心中松了一气,:“臣定然永远记得陛今日的教诲。”
皇帝:“你来时,应当在路上撞上了诸位吧,今日你见了朕这副模样,大概也猜得到,朕这……恐怕是要有些不好了。”
贺顾心微微一,脸上却更加不敢了神,只:“陛龙贵重,自有天佑,即便轻微抱恙,只要有太医院诸位大人悉心调理,总会见好,臣斗胆劝陛一句……您万不该说如此丧气的话。”
皇帝:“你不必安朕,朕的如何,朕自己心中最清楚,朕只是放心不朕的孩们,自然了……顾儿也算是朕的孩,朕只是怕,若是有一天朕不在了……江山易主,届时朕的孩们,该如何自?”
贺顾:“臣惶恐,不敢叫陛为臣忧心,倘若因此累及圣,臣夙夜难安。”
皇帝:“朕没有告诉旁人,这柄剑给你,也只是为了你日后拿着它,能防个不测,若是真有用得上它的时候……咳咳……届时该如何使用,你自己心里掂量。”
贺顾:“臣谢陛厚赐,必谨记在心。”
皇帝:“至于昆穹山的差事,朕自有安排,你暂且先去,以后该如何,会有人告诉你。”
今日皇帝话并未完全讲明,可越是这样云山雾罩、似是而非,就越让人难免想非非,品几分意味来。
然而贺顾总不能直接开问,您是不是真的已经属意于三殿了?好歹给个准话啊之类的浑话,也只得捧着那装剑的匣,乖乖的磕领了命,转告退了。
贺顾刚一走,原本在御座上不住咳嗽的皇帝,便忽然止住了咳,他沉默了一会,才叫人来又传了一个禁卫打扮的青年男了殿中。
那青年跪,额贴在手背上,跪伏在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