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老师面前的时候,一副特别懂人世故的样,”景添说,“对着我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说完,飞快地断了通话,接着又把对方的号码设置了免打扰。
台执着的小坦克,轰隆隆地往他的方向碾过来,用心惊胆战的表摆最无所畏惧的姿态。
郑寻千不明白:“这话要怎么理解?”
说完,他心想,不好。
“你有时候像是故意要气我。”景添说。
他说完,很快补充:“你那时候肯定是经常生我的气,才会这么觉得吧!”
“……哦。”景添乖乖站起了。
“……会吗,”郑寻千否认,“你以前更像。你不是想起来了吗?”
“骗。”景添说。
景添这才稍稍满意些,重新看向自己的茶杯,说:“你明明比我奇怪一万倍!”
他跟在郑寻千后走了几步,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喝吗?”他问。
景添从袋里掏手机,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字后,了一丝不悦。
郑寻千伸手拉他:“总要正经吃,胃病是需要养的。”
所幸景添反应并不激烈,瞪了他一会儿后一脸别扭地把瞥向了另一侧:“……我以前也没有故意气你。”
隐约听见耳机里传来的男声后,他非常刻意地,大声地问:“谁啊?那么不会看时候。”
郑寻千再次重复:“真的没有。”
“突然有些事,我就不过来了。”他对那一说。
郑寻千打断他:“你饿不饿?”
郑寻千与他靠得并不算很近,听不见另一的声音,却能看见景添略显纠结的表。
“你怎么不喝呀,”景添又偷偷看他,“我请你的,不给面吗?”
这话说得过分直白,景添原本微微泛着红的白皙面孔很快彻底变了颜。
只有烦躁是伴随始终的。
明明是在抱怨,语调却是的,听起来仿佛在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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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撒了,茶也喝不饱,”郑寻千站起来,“去吃东西吧。”
郑寻千心想,真是抬杠。然后又想,我没有把这句话说来,可见并不是真的想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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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说你是故意气我,你只是看起来像,”郑寻千继续说,“我知,你是喜我,想要引我的注意力。”
景添一脸无语地看向他,对着手机说:“等我回去再说吧,你……你……反正先不说了,再见。”
郑寻千低浅浅地抿了一。他不喜太甜的饮料,的是无糖的乌龙盖。放杯后,景添依旧看着他,视线似乎落在他的嘴上。
郑寻千并不认同,却也不想反驳,故而保持沉默。
“我跟他没什么,”景添把手机放回袋,主动说,“跟他一起来是因为一些……很无聊的原因……”
景添当即瞪他:“喏!现在!现在你就故意在气我!”
景添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杯:“这茶料多,饱的。”
郑寻千低抿了一乌龙盖,然后稍稍向着景添的方向侧了些。
这一度让他以为应付这个世界就是那么轻松简单。
有病似的,烦死了。
“你真奇怪,”景添继续说,“你偶尔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他忍了会儿,见景添一副占了理还气势汹汹的模样,终究忍不住开了:“你这是在抬杠。”
见他就要发作,手机铃声在此刻突兀地响了起来。
景添却不知为何很不满,用比方才稍大一些的音量再次问:“请你直白地回答我,好不好喝!”
郑寻千失笑:“本来不是一回事。”
犹豫了两秒后,他了接听。
郑寻千对他笑了笑。
一开始有些莫名,后来到无奈,也有过哭笑不得,再之后,他变得隐隐期待。
郑寻千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摇了摇:“没有。”
“啊?”
郑寻千愣了,了:“好的。”
一开始是觉得景添很烦,后来,又觉得对此抱持着暧昧态度的自己很烦。
郑寻千心不错,又低喝了一。
不愿遵守人世故,不代表对此一窍不通。周遭的人们会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怎样才是合理能得到更多认同的,他都看在里,有必要的时候,便能搬来用。
可景添不一样。在面对景添时,他找不到参考,无从模仿,即使想要好好表现,也不知什么才是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