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一时不约而同地沉默来,隔雅间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地透了过来。
“还说不是旧闻,这公主不是前日就被皇上封为了璃妃娘娘,纳后了嘛,这全天都知的事,你当我们都是瞎聋不成?”
“唉哟我要说的自然不是这封妃之事,而是封妃之前,北域公主觐见当夜发生的事……”
“噢?那不就是侍寝么。”
“不错。”
周围人的声音里开始带着几丝兴奋,毕竟皇家的床笫之事向来是他们私喜议的话题。
“要说这位公主可真是个人儿,京那日,我曾远远地在驿馆门瞅过一,就是瞧着年纪不大。”
“可不是,当今圣上的岁数都可以她爹了……”
“你到底想说啥,别东扯西拉的。”
大嗓门的汉稍微压低了声音:“听说,公主侍寝当夜,皇帝里半夜急传唤太医,都惊动了太医院。”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过第二日的早朝,听闻是因圣上微恙而免朝了。”
众人屏息凝神了片刻,声音带着兴奋和犹疑:“这莫不是……”
“要我说,那北域公主恐怕是个什么狐妖转世,得一副风媚的模样,勾着皇帝彻夜行,掏空了,这才搞得又传太医又罢朝的。”
“噢……”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无遮拦地猜测起来。原本这闱秘事就为外人所好,再添上了几分狐妖的神秘彩,更加少不了要在他们大庆朝的香艳野史里留一笔了。
这边雅间里的孟毅听完,不禁摇失笑,旁边这群愚昧无知之人,竟把人家一个无辜小姑娘当成了狐狸。
他端起酒杯准备向对面的人示意,却看到谢良脸铁青,神凝重中透着一丝极度压抑的痛苦。
他又回想起了那天的事。
从宴上回府之后,他立刻就去书房找了父亲,但父亲说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北域公主从大殿上公然被皇上抱走,这皇妃的份就已经是板上钉钉,劝他不要再胡思想了。
他听来父亲语气有些不对,持质疑问他是否向皇上提过赐婚的事,结果果然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谢丞相因为担心自家儿用太耽误正事,又觉得这北域公主份特殊,带着和亲任务而来,算不上是个良,因此并没有像答应他的那样去跟皇帝开。宴上的神暗示只不过是为了暂时安抚他,假意骗他罢了。
谢良觉自己这两天的期待就像一场笑话。
如果父亲尊重了他的心意,之前跟皇上开请求过,哪怕只是顺嘴提了一句,那么至少意外发生的那一瞬间,皇帝也会意识地扫一他的反应吧。那也许就会看到他焦急地快步上前,也许脆就成全了他,不会再走龙座靠近阿璃。
等他赶到她边,把自己的外裳披到她上,他们的婚事也就形势已稳了。虽然在某些人看来这样会有失颜面,又或是因此引什么是非,但终究,她会顺利地嫁与他。婚后他也一定会小心地护着她,不让她为那些言蜚语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