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受了那么重的伤,住了那么久的院,就算不是本地人,这些天父母亲戚也该坐火车途赶到了,可现在鬼影也没见一个。瞧那瘦弱的可怜模样,没人陪床没有护工,家里得多狠的心。还有朋友同学什么的,也一个没见着,明明警察没少打电话帮着联系。
但祝微星似未注意,从看医院的人,到看医院的。
大概在病中,他嗓音轻细气若游丝,像还没变声期的小男孩,可从祝微星床的病历卡看,他已经十九岁了。
“不用,谢谢……”
带着仅知的一个名字,和无可傍依的现实陷虚弱的浅眠。
“医院怎么在盛夏移栽植?”医生也觉奇怪。
这里是u市的中心医院,很好,很有名,大门病人络绎不绝往复不止。父母关心,恋人着急,朋友安抚,一个人来医院的不多。尤其像祝微星这样,坐都坐不稳,那么那么久,还是只有一个人。
“是啊,胡医生你记不记得,这楼本是一片向日葵,往年这季节开了很,不知怎么回事,前几天医院让人把全都挪走了,替换了这植。”小护士也跟着稀奇。
大婶有这疑惑,祝微星自己又怎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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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微星得难以视,好一会儿才对焦到大婶关心的脸上。
祝微星,
他住六楼,楼有大片绿植,这两天,很多工人着烈日在移栽新的木,将一株株半人的植放挖开的土里,埋上浇。那植已经开,每一朵苞都有拳大小,倒悬着的像白铃铛,缀在的上,一株就有几十朵,聚拢着大惹,风一仿佛会叮铃铃作响,载成一排,有清脆得能听见声音的丽。
只是满满的善意却被祝微星摇拒绝了。
祝微星不得不暂停思考。
他话很少,恢复意识以来没怎么开,不是在睡觉就是捂着肚蜷缩在角落。医生听他主动攀谈,研究了会儿窗外,:“好像是一木,叫凤尾兰。”
……
他努力回忆,回忆自己是谁,回忆过往生活,回忆事故缘由,回忆曾时滴。却一无所获,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他只要一思考,就会不由脑发胀眩,一就看不清东西,一就想吐,作呕得夜不能寐、灵魂窍。
祝微星咀嚼这个名字。
两人不甚在意的聊了几句,小护士再次委婉的提起费用问题,虽然她们也知,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少年没结果,但还能找谁呢?警察那边也只说想办法,却迟迟没消息。
睁之前,他像是已土百年,被重漫无边无际的黑暗缠裹埋葬,独自奔跑挣扎,终于艰难摆脱死亡捆缚,获得生命自由,然睁的世界于他依旧茫然虚无。
阵回复……”
大婶皱眉:“医生才说,你要多吃饭才能好起来,你这又没人来……”她想说你这没人来看又没人照顾,靠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但终究没多嘴。
年轻的副主任来查房,微星问他:“这是……什么?”
凤尾兰……
话说一半,还是被主任打断了,主任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叹了气:“镇定安神的药还是继续用,不然副作用严重得没办法和睡,哪来的元气恢复,别的等好一再考虑吧。”
待医生离开,隔床的大婶悄悄看着这个不停打摆的小孩,从自家的小锅里匀了半碗白粥端上前。
祝微星的病床挨着窗,两周左右,他能摇起床看窗外的景了。
“喝一吧,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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