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爱本有大堆辩驳要说,被祝微星一句话打回去,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这时祝微星手机响了,辅导员夏老师发信息让他去趟系办,有关陈周老师的问题要向他了解。
祝微星的破山寨手机字很大,简短几句让两米开外的陆小爱都看得清楚。
她又急了:“这事连系主任都知道了?谁捅过去的?反正不是我哦!”
祝微星收起餐盘站了起来。
“是我。”他说。
电话是祝微星昨天离校前打的,打给夏老师,打给系主任,连副院长都打了,要不是校长的路线没拨通,应该也会被通知到。
离开食堂,去到行政大楼。那里很热闹,一个月后好像有大型活动举办,大楼里有不少同学在奔忙,人来人往。
系主任办公室里也不少人,主任在,辅导员在,陈周在,连辛曼曼也在,还有几位旁观的未知人员。
当祝微星进门,这些人一同望向他,目光各异。
祝微星丝毫未怯的对周围人一一颔首问好,连陈周也没落下,然后姿态谦恭大方走到桌案后的中年人面前。
在此之前,陈周已先一步把大致情况告知了众人。在他的主观描述中,祝微星可不是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好学生。没与他打过照面的老师难免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包括系主任。不过当下一见,本人却和陈周老师描述得出入颇大。
系主任问:“祝微星同学?你昨天向辅导员和我反应的情况,学校比较重视,所以想请你和相关的陈周老师过来一起谈谈,有误会解开误会,有问题解决问题。”
系主任的口气算温和,至少表面上没偏帮的样子。
祝微星道:“好的,不过我要说的已在电话里说了,不必重复,浪费老师们时间。”
“没有要补充的?”系主任问。
祝微星摇头。
系主任又看向陈周老师。
陈老师脸色很不好,没了初见时的儒雅风度,他盯着祝微星看了几秒,忽然起身一下夺过了他的笛盒。
祝微星未察,松手任乐器到了对方手里。
陈周将笛盒打开,指着里头的东西道:“如果大家对我刚才所言有所保留,那么看看这东西,你们就知道这学生的学习态度了。”
“不是我搞歧视,学音乐的,条件差不是最可怕的,不用心才是。一个已经大学二年级的专业学生,用的到现在还是这种等级的乐器。他没钱吗?半年没钱,一年没钱,两年了还没钱吗?家里穷不是借口,少吃一顿饭,多打几分工,少买两件衣服,要还凑不出,学校里的助学贷款勤工俭学干什么用的?只要有意,一套一两万的基础乐器钱这么久总该凑出来吧。就算还是买不起,好好保养已是最低要求。但你们看看他这管是乐器吗?这根本就是垃圾!这是他的主修,他吃饭的家伙,他却这样对待,这就是他的学习态度!面对这样的学生你们觉得我有必要浪费时间?劝他转系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教授了!”
的确,刚因见到祝微星本人而持保留态度的老师们在看到状态那么差的长笛时,稍稍扭转了些的印象立时又弹了回去。连系主任都在频频摇头,这乐器主人别说不用心,根本对它是没心。
虽知陈周这番话夹带了不少私人情绪,他对自己不喜,不愿给他重来的机会,但又怎么样,这是祝微星的疏忽,祝微星的责任,祝微星无从辩驳。
所以接到老师们的责备眼神,他只站在那里,真心承受。
这时夏老师倒说话了。
“讲理的话,我记得学校规章里没有说学生重病或出重大事故影响学业就该被转系或劝退。讲情的话,学生如果人人都优秀,人人都无错,还有处分退学等校规存在的必要吗?学生如果人人都自觉人人爱学习还有教育系统存在的必要吗?同样,老师存在的必要除了给出知识也要教他成长教他做人,教多教少,都该要教。好学生能接受算我们尽心,坏学生接受不了也算我们尽责,没道理学生想接受想学习,我们却不给,那还是老师吗?于情于理,我都不觉得该剥夺一个学生想求学的想法,成长需要时间,没到社会不容的地步,他什么想时候回头,我们都不该嫌晚。”
夏老师声音平静语气也无甚起伏,可说出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灵魂拷问,让陈老师才好了点的脸色又黑了回去。
“大道理谁都会说,表演系教学资源就这点,你希望我在他身上多花功夫,消耗的就是好学生的资源,这对那些有天赋又认真的孩子公平吗?”
“没错,诸位老师对自己在校内的教学资源计算之精确,分配之吝啬,的确让很多学生深切领教了。”
夏老师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再深入便要牵扯行业乱象,系主任连忙轻咳一声软语打断。
“老师们的初衷都是好的,只是各有考量,不如问问学生的意见,好不好?”又转向祝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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