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煦漾期盼过,所以懂。也正因为期盼过,所以不解,所以欺骗。对她来说,和谁第一次,再和谁任何一次,都没了意义。
母亲轻轻一叹,肯定:“是呀。”
—好嘛。我就知那么晚了,你肯定睡了。唉,凌晨两都不睡的人,比不过十二准时睡的女人呀。
但不备纪念意义,只有和谁,在哪段时间才有纪念意义。
她亲吻着他,他也亲吻着她。
当然最后没落在任何人的嘴里,在她端起碗去找母亲的时候,突如其来一只大黄狗冲上来,猝不及防将小小的她扑倒,而她即使摔倒也地抓着碗,可狗还是无又灵地叼走碗里落未曾掉的。
如果她还是八岁的迟煦漾,大可正大光明地吻。即使被母亲发现了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辩解。可,那之后,她是十五岁的、不再单纯懵懂的迟煦漾,本就不能,本就—她想,应该是厌恶抗拒绪。她怎么会想着吻呢。即使她再好。虽然她也不好吧。但最后还是好了。
迟煦漾无暇顾及哥哥的表,她或许曾在某一刻看见了哥哥的表,和她一样的表。
……
之后便迅速成为了缠绕她一生的毒藤蔓。每开一朵绚丽的,每结一颗红艳的果,都要一次拨骨的痛。
那时候她真是傻啊。还信了这么扯淡的理由。
—叮咚,池塘你看了我朋友圈没?嘻嘻你肯定看见了吧。你都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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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刷过朋友圈,容模模糊糊她本就看不清,看不,看不透。
都说这对人的一生都是非常有记念意义的。
惊讶,不可思议,厌恶,恶心至极。
他们都是传统意义的第一次。
收到了好闺李常荫的信息。
变态变态恶心恶心。
—啊啊啊我也知你肯定考得非常。和你哥一样。
她之后再也没机会吻哥哥了。即使有机会也被放弃了。她不能吻哥哥了。而且,作为妹妹怎么会想到要吻哥哥呢。真是荒唐。
母亲那么厌恶恶心,他们也理应厌恶恶心的才对。
他她,只可惜她不他。
但有关那个夏天的所有记忆都模糊不清,只有那块那只大黄狗在她十五岁以前的生命里清晰可见,像是被旧照片记录起来了。而那句“你们是兄妹”的咒也只是在十五岁那个平常稀松的早晨才被唤起。
虽说她现在也没睡。但她没给她回信息,突如其来的倦怠让她无法思考,不能呼。她不想回。也不想闭。两手端端正正摆在肚脐上,叉着,睁大着,直勾勾地盯着黑咕隆咚的天板。
迟煦漾闭上了睛,又睁开。其实,她不知她考得怎么样。也不知自己给谁了赞。
最恶心了。是没男人了还是没女人了,这么变态地喜上亲人。
那日她听见了外面有野猫在叫。
她记得那时候她穿了件土丑土挫的麻布碎裙,趿着母亲遗留来的过的拖鞋,走起路来,鞋一翘一翘地拍在黄褐的土地上。而哥哥则穿了件黑短袖T恤。恤背后是她借同桌青彩笔画的一只丑兮兮的小青蛙。
之后他们旁敲侧击地问过母亲,她都不肯说八岁那年为何会生气。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是这样。
她也就觉得轨就恶心得要死了。更是罪加一等。还连累无辜之人,简直罪无可恕了。
也许唯一相同的不过是,
因为黑的缘故,青蛙只是隐隐约约可见。
诡异凄惨拖调。
直到前不久,即将满十八岁,他们大了,懂事了,成熟了,才知,原来从前母亲的未婚夫竟然和他的亲生妹妹。
—没关系现在我絮絮叨叨明天你就能够看见了呢。
现在是凌晨五过五分,他们在同一张床上。是最亲密的,心却是最遥远的。
即使他们的表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哥哥应该是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厌恶吧。像哥哥这样德极的人。
迟煦漾拿起手机动朋友圈,遮挡住脸,大声嗤笑:“妈他们也太恶心了吧。居然不喜我们貌如又有才的母亲大人,还轨,还去。更何况还是亲妹妹。”
那时候烈日灼心,她的发得发慌。嗯应该是在夏天。
哥哥坐在旁边看着厚厚的专业书,什么也没说。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单独和你分享一啦。我的分数线能够到湖大呢。
但第一次吗?任何一次吗?
也不是没试过自己。十八岁之前,她是个听话的好
夜晚她躺在床上一直刷手机,已经凌晨一五十二了,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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