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日,他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榻上的人儿,听着一个又一个郎中无奈的叹息,突然又在心里想,倘若当真有神便好了,他便可以求神护佑他的小姑娘,平安顺遂。
夜重,小姑娘虽喝得两颊通红,却还是在秋风拂过时,抱了抱胳膊。
“好。”
一切看起来极合理,细想去,又是端倪。
夜间的风似乎多了几分凉意,动树梢上将落未落的枯叶,响作一片。
“那我要你这一生的明月夜。”
那一刻,他空落落的心陡然被填满。也便是那一刻,他才意识到,最初算计着利用娶她来作挡箭牌,最终是将自己算计了去。
,你就是厉害到不需要求神的程度。你若是信这世间有神,便真的有,你若是不信,便不存在。”
他将她鬓边碎发收拢到耳后,“不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你只说便是了。”
宋修叹了气,蹲着把后背给她,“上来罢,我送你回房。”
这酒喝了便是见风倒,宋修此时喝得都有几分醉意,而小姑娘被冷风一,愈发醉了几分,只掀起来瞧他。
宋修望她底,倏而笑了笑,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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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人放到榻上,轻车熟路地解她鞋靴,给她盖好被。
“所以,你想什么,就去罢。”
“那你是不是得给我报酬?”
许是醉意上来,他忽然懒得再费心去猜她话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以他只淡然开:“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遍,你说是什么,此后便是什么,我再不生疑。”
结果他的小姑娘竟真的动了动小指,而后睁开了。
包括这次“死而复生”,真的只是打小便有的病么?若真的是,以晏回对她的上心程度,如何能不提前告知于他,让他多加注意?
十七岁的时候,他跪在父母灵前时,曾叩过诸天神佛。
宋修俯,也直直地望向她底。
上一回有这无力是什么时候?该是他十七岁那年。
璀错琢磨了好一阵儿,突然抬望向天空。一圆月正爬上树梢,洒清辉一片。
第10章 “晏云归。我是晏云归啊……
宋修微偏过去,听着她均匀的呼声,轻声:“你说求神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
父亲战死,他扶柩回京,却又亲见着母亲撞死在父亲灵前。
“我从前的确不信神佛,可终究,我也不能免俗。”
他心慌得不行,心脏像是坠了不见底的,直直往坠去,坠得心底生疼,却空茫茫地,找不到落。
她神澄澈而无害,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心一。
许是他上的松柏香太令人心安,随着一步步细小的颠簸,她将脑袋搁在他肩上,不知觉便睡了过去。
许是因着他这一放惊了觉,璀错突然睁开了,刚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她意识还朦胧着,酒也没醒,只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宋修已然懒得去想她又是怎么想得到报酬上的,只:“给,都给。只要你想要的。”
宋修拿了件披风来,蹲,将披风拢在她上,仔细裹严实。
那一刻的无力仍萦绕在心。
璀错顺从地用双臂缠上他脖,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任他将自己背起,稳稳地一步步往前走。
他想起那日他抱着浑沾了血的她,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却只余冰凉一片。
她手握匕首时的娴熟,一击致命的果决,对诸类药明明并不,却偏偏看也不看便能选对,诸多生活习惯的变化,以及格的变化。滴滴,总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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