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八兵卫的声音充满愧疚。
“……还是没有找到那位医师吗?”
我立在廊檐,雪了,细碎的雪像芦苇的飞絮,慢而无声地从傍晚的天空飘落。
势力盘错节的古老家族不愁没有继承人,繁华如梦的平安京也不乏崛起的新秀。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登门拜访,后来门逐渐冷落,这个宅邸被人遗忘在京城的一隅,再也没有闹的人声,门外也听不见车的车轱辘过的声响了。
“要不,以后都换成粥吧。”
“走”这个形容词可能不太恰当,说是被病人轰去的还差不多。得知自己患绝症,极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时,面惨白的病人遣退周围的侍从,转将寝殿里的摆设砸了个稀烂。
,红叶落满岚山时,一场忽如其来的疾病,像提前来到的冬雪,毫无预兆地覆没了诺大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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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世,有人变得幸福,有人依旧痛苦。
细白的雪从前飘,我收回目光,回到现实。
我叮嘱一雾前来开门的仆从好好照顾夫人的,离开前,院的方向隐约传来孩童的笑声,我怔了半晌,嘴角最后也忍不住跟着弯了一弯。
几年前,我假装迷路,去旧宅看望过我第一世的父母。
我站在廊檐底,朝着大地坠落的雪静止了一瞬,回忆里的画面染上白昼的光辉,竹帘在木地板上投少年的影,枝的落鲤鱼游曳的池塘。
手背上的青微微突起,青年瞥我一。因为剧烈咳嗽,他的角微微泛红,脸比窗外的积雪还要白上几分,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声音涌到咙,又被无法抑制的咳嗽压了去。
咚的一声,面泛起涟漪。
命运再次回,所有的事都仿佛沿着既定的轨迹前行。若要说有什么唯一的不同,那大抵是这世上已经没有「朝日」这个人了吧。
不远的屋里已经起了灯,的烛光在傍晚雾蓝的天里像痕一样朦胧地氤氲开来,窗边的光影里映青年瘦削的形,那个影坐在半卷的竹帘后,海藻般乌黑密的发松松束起,在烛光底看书的模样恍然间和遥远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我摇摇,真心实意地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所有人都了。这个宅邸上一次这么人心惶惶,还是夫人难产的那一夜。
他们的孩当年没有夭折,因此也没有名为「朝日」的孩。
我拍着无惨的背,帮他顺气,神惶然的侍女匆匆收走只动了几筷的晚膳,我垂帘,轻声问他:
典药寮的医师来了一批又被走了一批,积雪消,院里的樱绽,腐朽的又零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