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应声领命,于将台上挥舞令旗,校场三军阵型随之变化,演变成一列列横队,各军步骑分成五,摆成一个四面向外的空心方阵,中军居中,升起红黑青白黄五令旗,全军戒备,听取号令。
一声天鹅号响,三军齐声呐喊,响遏行云。
先是红令旗朝前动,前军军旗随令旗指明方向挥动,各队、哨军旗随之动,再一声喇叭响起,前军步鼓敲响。
‘咚、咚、咚……’鼓声缓慢平和,‘沙沙……’阵中明军踩着鼓声徐徐前,每一鼓前十步,鼓声停止首队明军立足而定,随之后队越前队而,超六七步后同样立足不动,随之再后一队越众而,每队间隔六七步距离,前队变后队,后队转前队,阵型严整,有条不紊。
“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丁寿笑问神英。
神英,“缇帅明鉴。”
丁寿自得一笑,这是两军接战距离尚远,我军从容调度,保存力的走阵之法。
战鼓声倏响,鼓声急促,明军变走为跑,踊跃前冲,冲势虽急不,各之间均以后队之兵冲前队之前而止,作火施放状,每队之间仍旧间隔六七步远。
丁寿抚掌笑:“这便是《书经》所谓‘不愆于六伐七伐,乃止齐焉’?”
“丁大人果然文武双全,谙兵书韬略。”神英赞。
“不敢当泾如此夸奖,与诸位世代簪缨的将门世家相比,在不过一个门外汉尔。”丁寿自谦一句,随即指着校场众军:“两军相接,各队番前冲,左右替而,先和为正,后冲为奇,奇复为正,正复为奇,如环之循而不可穷,如圆石之转于千仞之山而不可御,此乃堂堂之阵,整整之旗,兵势如此,足可立于不败之地!”
两军对垒不是街群架,严守阵型甚为重要,守住阵脚,临危不惧,非但可以以步当骑,待对方人困乏时,甚至可以趁机反杀,反过来,即便事前结阵,以逸待劳,若趋前退后阵脚自,让敌人有机可乘,几千人被对方十几名骑兵飞龙骑脸,死者近半的战例也不是没有。
“不想丁大人如此通晓兵机,初时刘公公任用缇帅神机营,婢还觉此举有欠考虑,如今看来,刘公公果然知人善任。”孙洪一脸钦佩,言肺腑。
“惭愧,丁某于演阵之法不过知些,贻笑方家了。”丁寿微笑谦辞,心中却:妈的,一个迭阵法说这么多来,还非要和四书五经扯上关系,也不知写兵书的人脑袋里搭错了哪,要不是来之前了番功课,少不得就要丢人现。
“大金吾何必过谦,营中选军练兵,多由世显持,营军短短时间振刷一新,戚将军功不可没,论及慧识才,缇帅与刘公公可谓一时瑜亮。”神英捋髯笑。
“老元戎过誉,丁某愧不敢当。”丁寿连忙推辞,台上几人客谦让,校场中各军分别在五五方旗的指引变幻阵型,往来驰骋。
日影稍昃,队伍演练已毕,戚景通台前复命。
“世显辛苦啦。”丁寿喜逐颜开,诚然两军相较,成败因素甚多,排兵走阵只是其中之一,但无论哪朝哪代,任何军无不是令行禁止,神机营今日表现知号令、明退,至少已有几分劲旅气象。
“标职责所在,不敢称劳。”戚景通一如既往,并无丝毫得。
“你的职责尽到了,本官今日大开界,也该尽尽自己本分了。”丁寿与众人说笑。
大明教练军士律,大营提督官每月二次赴团营会,即便歇之时,仍需十日一赴教场视,为营号,常之后还要继续留营练,丁寿履职以来,一个月总共没几次面,可谓失职透,不过话说回来,让丁二爷将大半年的时间泡在军营中,整日盯着一群大老爷们练块儿,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况且丁寿也有自知之明,虽是读了王越所留的几本兵书,但充其量算个半吊,对兵事战阵的了解远不如那些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和从小耳濡目染的将门虎,外行指挥行,通常都不会现好的结果,还不如给专业的来,当初举荐戚景通神经营,便是看重了他的练兵之能。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丁寿要当甩手掌柜,他费了许多心思图谋神机营,可不是只甘心担着一份虚名,平时不面,还要在神机营将士心中有好印象,依丁大人朴素的价值观来看,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把银手把手到别人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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