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2)

鴏常咬着牙：“我没记住。”

是啊，离渊记起来了。

自己总在背诺。

“离渊！”鴏常忍不住，“那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况且——”

……

“这是最好的办法。”

如今自己，也能受到了。

离渊转过，定定地看向天缘大阵，忽而牵起角显了一起温柔浅淡的笑意，他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声线温柔的好似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

他想了想，忽然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曾答应过那个小仙，无论什么，都不会抛她。

……

这么想着，在鴏常又急又怕的目光中，离渊再一次飞到了天缘大阵的阵中央，这一次，已经合了魂的离渊再也没有顾及。

在坠时，无数金光芒从散，似乎仙骨都在被人，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弥补在上所有能知到的地方，一片混沌中，白衣帝君终于缓缓闭上了。

“我偏不信。”

多早呢？

那白衣帝君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他：“我与你说的那些，你应该都记好了。”

也不算早，大约是她落斩仙台的那一日罢。

离渊确实在思考。

他决定了却这件事。

看着阵法垒之中似已决断的白衣仙君，鴏常终于忍不住：“你现在要什么？离渊，你已经暂时稳定了阵法中的兽，不必非要用魂魄——”

平日里总是净的白衣上全是撕裂和鲜血，白发落在后，发尾也染上了丝丝猩红，狼狈得像是从血里打捞上来的一般。唯有那双总是冷冽难辨的眸没有沾染上血，黑漆漆的眸一片空，像是在思索。

“若是没记住，便去找虞央。”离渊轻笑了一声，“她向来喜这些，理应记得很清楚。”

鴏常几乎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好友便这般死在了前，而现在，见阵中金光大作，他当即喜形于，对着上空大叫：“成了！离渊！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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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我欠她的。

离渊侧目，看了鴏常。

成了！

他知是离渊耗费了几乎所有修为乃至仙骨魂魄去修补大阵，倘若从垒中来，虽然会修为大跌，但可以留得一条命。

离渊想。

像是本没有察觉到上还在淌着血的伤，离渊直接以灵魄覆剑，全然不顾那直接上涌的血气，更不顾上被阵中黑气撕裂到仍在淌血即可见骨的疼痛，逆阵法而行，步步上前，终是孤注一掷地将龙剑刺向了最上端的阵——

他再也没有看九重天一，视线却一直落在了那到悬着的黑旋涡。

鴏常是这么想的，他看见离渊落在了阵法边缘。

或许如此，你我亦可算作殊途同归。

“但我也说过。”

在最后那一刻，离渊想，小仙从来怕痛又，当日的她，也会是这般疼痛吗？

更何况她上次被自己那般拂了面，心中更该憋着一气，若是鴏常找她，她一定乐得手相助。

掌心中仍是那几枯的常，本该一片焦黑，却因沾染上了鲜血，显得分外惊心动魄。

离渊又想起了那一幕。

清风日月，浩渺白雪，鸟雀鸣啼暂歇，唯有风声猎猎，分外扰人。

他没能接住她。

“如果你被阵法引魂，就再也回不来了！”

最初那段日，所有人都告诉他斩仙台的人便再也回不来了。

白衣仙君向后倒去，径直跌落了天缘大阵的阵，雪白的衣袖掀起了一片涟漪。

斩仙台啊。

早在很久之前，离渊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离渊！”鴏常大喊，“太危险了！”

他答应过天外天无妄海的瑺宁，要到‘千秋日月，万古宁’。

真好。

离渊不想让更多人离开了。

因为这条侥幸捡回来的命不属于三界，只属于离渊。

以往都是见她带着笑，小跑着撞自己怀中，唯有那一次，她向着没有自己的方向而去，落在了渊之。